低低的啜泣声从半垂的纱帐里隐约溢散开来,听在别有心思的洛欢歌耳中,成了另一番滋味。
背门而立,洛欢歌整张脸都隐没在暗处,无人见到她嘴角缓缓勾起一丝嘲讽的笑意。
如此熟悉的声音,不正是以往在她面前志得意满的红袖么!
本以为她再快也得过个三两天,没想到如此性急!
呵,敢把主意打到洛天毅身上,便叫你有命想没命享!
一旁窘迫的洛天毅见自家小妹一瞬不瞬盯着床榻,心里多少有些膈应:“没事儿,回去吧,二哥自己会处理,都是小事小事!”
“小事?”奈何洛欢歌不接茬,自顾自朝床榻边走去,冷冰冰的话像是要将人冻住一般,“红袖,你不打算出来跟小姐我解释解释么?”
啜泣声戛然而止,透过纱帐只看到模糊的身影似乎正在手忙脚乱的找着什么,好半晌,只听得那纱帐内传来微弱的祈求,带着些许羞怯:“小姐……”
分明是有难言之隐的模样。
洛欢歌面上只做不知,纱帐内的人儿见洛欢歌没有回避的意思,只得咬咬牙掀起纱帘,缓缓从床上走下来。
竟是只着中衣!
洛欢歌还没作声,身后的流觞低喝道:“红袖!小姐面前怎能如此衣衫不整!”
平日里,曲水跟红袖的交情还算不错,流觞恰好相反,她本就看不惯在小姐面前不讲规矩的丫鬟,红袖偏偏是小姐身边恃宠而骄的典范,毫无作为下人的自觉,故而流觞向来是看不上红袖为人的,如今红袖竟然从二少爷的床上走出来!
只着中衣的红袖面若桃花,也不知怎么保养的,昨日才挨了打,今日脸上就丝毫看不出受过巴掌,端的是个娇花儿一般的美人。
她有意无意地朝面色尴尬的洛天毅抛了个媚眼,含羞带怯道:“小姐,昨日奴婢给二少爷送冰糖银耳汤来,见二少爷趴在桌案上睡着了,便取了衣裳来为少爷披上,谁知……谁知……”话说了一半,便娇羞得再也说不下去了。
“不若我帮你说,如何?”不知何时,洛欢歌已然坐到寝殿里唯一的楠木雕竹纹的四方椅上,以手托腮,懒洋洋的姿态一点不像未满十岁的女童,倒像是那些个心思莫测的官家太太。
“谁知二哥迷迷糊糊就将你拉上了床榻,然后你推脱不掉,便顺理成章地成了二哥的枕边人,是也不是?”
刚开始听着还有那么点意思,红袖刚想默认,却不料洛欢歌越说越不对劲,到最后一个字音落下,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小姐!红袖不敢奢望做二少爷的枕边人,只……只求小姐能让红袖呆在二少爷身边,便心满意足了!”却一点没否认洛欢歌的说辞。
洛欢歌面上不显,心里却是冷哼,洛天毅是个什么个性她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