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瞧了瞧，一时想不出，转头看药先生，药先生只是笑而不语。老尼便道：“瞧着是眼熟，竟想不起来。”药先生道：“是媛妃娘娘的胞妹。”伯镜老尼欠身起来，又仔细了一回，方道：“也是善面之人，可不是像了。姑娘，快快来这儿坐。”卓亦亭徐徐走近老尼，坐下，老尼又：“有几年光景了吧，媛妃跟我提过，我倒是忘了。”卓亦亭不敢无礼，心翼翼半身侧坐，笑道：“姐姐能有今日，是托了师父的教导赐福。”伯镜老尼叹道：“各人各命，各花各主。兴不得谁给谁福气，到底是她自己谋求得来。福大了是她，苦的外人不知道，总归也是她的。”卓亦亭听这么，眼泪更加掩不住，死死往外掉。伯镜老尼道：“你们今日来，不光给我送果子药的吧？”看了一眼药先生，眼神是极柔和犀利，便又：“宫里又密诏人了？”药先生起身作了一回揖，道：“这次不关涉宫里，只是……”伯镜老尼松了口气，道：“不妨，既是媛妃自己人。直便是。”药先生道：“只是也和宫里有些关联。媛妃生产后，听闻身体欠安，遂得皇上和太……太后的旨意，召她妹妹入宫陪护。”伯镜老尼道：“这并不合规矩呀！妃嫔自有宫人伺候，什么时候我们这主子跟那马百六想通了，有人情味儿了让你们进宫伺候？”伯镜老尼颇为不信，完淡淡地掖了掖被子。这时，外头有人敲门，老尼言语一声，见纯光领着被训的尼姑端茶进来。伯镜老尼道：“给施客倒上静安竹叶茶。”尼姑听毕，规规矩矩地倒了三杯，依次从药先生、卓亦亭、三喜捧上。纯光则端起一碗浓稠的苦荞给老尼，老尼接过来，呷了一口，便又：“给三位客人端点斋食吃。”尼姑应了声去了，伯镜老尼看纯光不动，便：“纯光，你也跟慧缘去，收拾两间厢房……”药先生道：“老仙家客气，一间即可。”伯镜老尼微一笑，领会了。纯光和慧缘尼姑应了声把门关上出去。稍后，伯镜老尼道：“我自然知道媛妃是有亲戚在都中，不知为何不找他们去，反而来寻我？我寻思不明白，也没机会问得媛妃。一晃几年，我竟糊涂忘了。”药先生道：“卓府都中亲家正是庄府，庄府老太太年事高，比不得老仙家，又因老仙家向佛，度人向善，可不是卓大人想媛妃娘娘这些儿女也趋至向善吗？心地是极好的，才博得老仙家援手相助。”伯镜老尼道：“抬举老尼姑了。”药先生道：“老仙家是知道媛妃娘娘的，懂得知恩图报。卓大人也是性情和善之人，这二姑娘……”前前后后这么听，卓亦亭知觉到老尼不肯帮。索性，卓亦亭也不想拐弯抹角遮遮掩掩，忙从炕沿起身，直立立跪在老尼前面，哭道：“求师父收留。”药先生神情有要阻止，但是快不过卓亦亭的性子和口。于是，卓亦亭将自己府里如何被抄，父母兄弟如何，自己又是如何逃，官府如何下海捕文书，到庄府投奔如何被拒等等细述无遗。伯镜老尼听毕，沉默不语。末了，药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