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老太太耳朵跟那顺风耳神仙似的,没瞧呢,就知道谁谁。”老太太笑眯眯指着梅儿,笑个不停。竹儿道:“东府的红儿跟陆溪来,那……姨娘身子不大好。”老太太奇怪道:“晚上也只见她喝两盅,日里听她跟大老爷房里还喝的,这会子还扭捏些个姿态来,好不矫情,还不让人睡觉。”竹儿跟梅儿对视一眼,没忍心再。梅儿道:“老太太,是竹儿怕惊到您,没敢往不好的。我就做个恶人,给您了,那姨娘下了大红,染一床子呢。”老太太张口“啊”,余下听梅儿道:“竹儿让她们回去了。原是要来请老太太的,我们思想您不才睡下吗?没给。”老太太道:“叫人出去请大夫没有?”竹儿道:“已经去了。”老太太才安心些,待要再睡下,想起了什么,便:“把衣裳穿上,过去瞧瞧。”竹儿一愣,道:“露水正重着呢,老太太,要不亮了再过去?”老太太起来要鞋穿,梅儿找来衣裳,一面命兰儿叫当值得力抬轿子的婆娘们。老太太却这样回竹儿:“我寻思不好的来,过去瞧瞧罢。也不打紧。”如此,老太太上了轿子,几个抬轿婆子快步的就把她抬到东府南偏院姨娘屋外,竹儿和梅儿跟在后头,心里有几分不安。老太太下了轿子,听到屋里传来杀猪般的叫声,又是哭又是闹着喊。细细碎碎的再听到秦氏、熹姨娘、庄瑚等众人及婆子在旁宽慰。门外丫头要通传,老太太示意不用了。由着竹儿和梅儿扶了进去。到里头,直眼看到秦氏为首一众人围在床边,婆子丫头进进出出端热水盆子,一盆一盆的血水和净水前后来去。熹姨娘倒远远在角落弓腰呕吐。见是老太太来了,熹姨娘起先迎过去,未等语言出口,又是反胃,直跑外头吐去了。秦氏等回神来,一把老太太围住。这边看到姨娘,只见蓬乱杂发,脸若月白,面目狰狞,裂口唇血,一副要生要死的模样,真真叫人见了寒心。秦氏让婆子撩开被子,见被子里头冒热气儿滩出一汪的新旧凝血。老太太着急了,示意赶紧放下被子:“别又着凉了。”转头对秦氏:“大夫到了没有?”秦氏摇头,让丫头再去门外瞧,丫头去了,才刚走又见回来喜报大夫来了。床上那姨娘听得大夫到,挣扎吼叫:“老太太,我疼得难受……”老太太对姨娘道:“大夫即刻就到,你须忍忍。都出去罢。”见丫头们端茶水,故气了,正色恼道:“什么时候,也不思量思量,这会子是吃茶的时候?赶紧换糖水鸡蛋,加上浓浓的姜汤。去呀!”端茶水的丫头被老太太一唬,茶水都端不稳当,抖抖擞擞出去了。余下各人跟老太太出了屋内,到厅外坐。一会子,大夫来了。大夫给老太太见了礼,便随婆子进里内。老太太对秦氏道:“好端端的,怎么的了?”秦氏道:“我也不知道,兴许喝多了。闹肚子疼。回来是好好的,下夜开始闹。三更的时候出大血,我听了才过来。头先以为是信期的事儿,没个理会。”老太太叹息道:“我也是这般想,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