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折返往宫门的方向,他低头看着掌中之物,很久没有动作。 城墙上,谌烟阳指挥调度,运筹帷幄,仅三千禁军,南门叛军三破门而不得入,北门云梯被攻退数次。一张椅子,一方案几,一杯茶,她就守住了这偌大的宫城。 但是谌熵没有。他在饮酒,在与嫔妃作乐。情报递进谌烟阳阵地,她轻轻蹙了蹙眉。 “暄儿到府了?”谌暄到长公主府,便会给她回信,以此作下一步行动。一直没等到。传递情报的士兵说:“太后病情加重,宣齐公主得到消息,去了太后宫中。” 谌烟阳茶水顿在唇边,她知道她心中执念,她想知道生母是谁。 她是在希冀太后弥留之际从齿间漏出只言片语,一丝一毫的线索。 忽然,城墙上的弓箭手停止了进攻。 城墙下的叛军四散开来,留出一块空地。 谌烟阳从坐椅起身,慢慢走到城墙边。 谌暄孤伶伶地躺在那里。 - 殷太后的结局与谌烟阳相似,母家谋逆,自感无颜面对列祖列宗,自尽于殿。 后来在谌烟阳的长公主府搜出殷太后写给她的信,信中道明太后知悉这些事,知道她要谋反。那封伪造的信,是崔驭放在她的枕边,藏在她的床上。 遥远地从太后居住的宫殿外看去,只见到帷帐内伸出一只手。 那只手攥着的一支笔掉落,几滴新墨点点梅花状绽开。 谌暄被拖走时,张琬弘从地上捡起一枚腰扣。 这腰扣有长公主府的绣样,好看,但不吉利。 谌烟阳跟皇帝一母同胞,迟早都是会疯的。她疯了一般想下城楼,被士兵拦住,最后几人将宣齐公主抬上城楼。她坐在地上,把一具冰冷冷的身体抱在怀里。 “看什么,去守城。”她颤抖的手盖住谌暄苍白失色的脸庞。 “如果我是你,在她出生那天,就掐死了。” 张琬弘是真心这么觉得。 兄妹乱伦,逼奸姊妹,传出去不仅是耻辱,更是个笑话。 “你无夫,无子,终日为她算计,可有想过今天?” 张琬弘从她身后绕行到前方。 “谌熵要送她和亲那年,你用整个镇安北府的势力要挟。” “后来驸马在政治斗争中落败,你亲手杀了与公主青梅竹马的小侯爷。” “她不恨你,但你愧疚,你亲自办宴会,教她去挑选,而不是等着被挑。” 谌烟阳垂着头,谌暄安安静静,苦咸的水淌在她的脸上,又被匆忙抹去。 谌烟阳什么都做得到,就是做不到相认;长公主什么都做不到,就是小公主年年的生辰宴不落,别人家有的小公主也要有。 谌烟阳以为自己无所不能,可连最简单的护她一世周全都做不到。 还想给她自由,给她权力,给她想过的人生,选择的爱人。 都是痴人说梦。 “你想要什么?”那张脸满是泪痕,但那双眼睛,令人生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