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有这样好的运气遇到姑爷。
“快吃吧,菜要凉了。”
珍珠打起精神,夹了一口离她最近的清蒸鲈鱼。
赵孟吟看她情绪放松了很多,便从食盒里拿出一只酒壶和两个酒盅,在珍珠错愕的眼神中,倒了两杯酒,一杯递到珍珠面前。
赵孟吟长叹一声,不再是素日里意气风发的样子,倒是如同一个不得志的文弱书生。
珍珠心里一沉,他定是嫌弃自己的,他对自己好不过是出于礼貌和善意,他终究还是要跟她说清楚。他心里没有她。
珍珠刚刚泛起的笑容凝固在脸上,默不作声地听着。
“珍珠,你这么好的姑娘,跟了我委屈了。这个家里我实在是——”赵孟吟自嘲地笑笑,“只怕以后也过不上什么舒心的日子。”
“姑爷——”她能跟着他,怎么会是委屈呢?她这样粗鄙如烂泥的人,能够被他这样对待已经是三生之幸了。姑爷虽然在府里不当家,处处也是小心谨慎,可他这样说未免是糟践了自己。
“珍珠。”赵孟吟举起酒杯,目光赤诚地看着珍珠,“我虽保不得你玉衣锦食,可只要有我赵孟吟立足之地,便不会让你挨饿受冻。”
说罢,他将酒盅送到唇边,一饮而尽。
珍珠的鼻子又一酸,泪水涌了上来,听到赵孟吟着一席话,只觉得哪怕下一秒让自己去死,也是死而无憾了。
“姑爷,珍珠这条贱命就交给您了。”她亦是举起酒杯仰头一饮。
次日一早,赵孟吟便出府办事了。他前脚迈出了大门,李管家后脚就进了珍珠的院子,他跟孙大娘低语几句,孙大娘便进了屋对珍珠说,“姑娘,老爷让咱们过去问话。”
珍珠的头发已经束起,她对着镜子呆呆地看着这陌生的发髻出神。
“姑娘——”孙大娘见她没反应,又走近了些唤她。
珍珠这次回过神来。
“老爷让咱们过去问话。”
“诶。”珍珠神情有些恍惚,站起来就往屋外走去了,完全没顾得上孙大娘。
孙大娘赶紧拿起放在床榻上的一个布袋跟了上去。
沈致打年轻时就作息严律,此时早已用过早膳,给小祠堂里上完了香,坐在书房里喝着茶等着了。
李管家带着她二人到了书房门口,便止步做了个请入的手势,等珍珠和孙大娘进了屋,李管家便将房门合上了。
书房里的炭火烧得不算旺,不像大小姐屋里,总要屋子暖的和春天一样才行。
珍珠走到沈致面前,跪在了地上。
“地上凉,别跪着了,坐吧。”
珍珠没敢起来。到底她还是个下人,还是要知道分寸的。
“没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