煞是贵气。朝面上看去,老祖宗画得也不是平常的一字眉,是晨早初醒,慵懒可掬的小山眉,当下便有了计较,这老祖宗活得如此细致,面善也不尽然,还是小心说话为是。
老祖宗端详了她半晌,笑了起来,“二奶奶,你这个妹妹说是南方来得,我然看得不像,周身气度不凡,稳重有致,比得上开封城里一般小姐,倒合了我的眼缘。”
当下便摘了手里的绿翡翠递与她,“穿得这样素静,配得起我这柄翡翠指环了。”
少勤侧首与戴二夫人交换了一个眼神,转头向老祖宗笑道,“承蒙老祖宗抬爱,我原想着她不爱说话,不是个活络的人,哪知道老祖宗眼睛这样好,倒看出了她的妙处来。”
老祖宗逗笑,“一双巧嘴,哪里是在夸我,倒把你妹妹夸出了花。”一面掩笑,一面说,“也不是哪个都像你这样能说,然则不还得聒噪个没完。”
一群人笑将了起来,老祖宗挥挥手,“摆饭罢。”
一顿早饭吃了快要结束,有丫头挑着帘子进来说,“大爷来了。”
府内规矩森严,男眷女眷用餐是要分开来用的,幼章去时,男丁们已朝见完了,这会有人来,觉得稀奇,况这偌大的府里,大房里及侧室中恐怕也只有一人能担得起这一声大爷了,这样想着,朝门那侧看去。
听得人来,老祖宗喜不自胜,当下站了起来,“是琼儿回来了?”
帘子被挑起,便进来一人,穿着一件白色云翔符蝠纹劲装,腰间系着犀角带,只缀着一枚白玉佩,外罩一身雪白罗衣,头发以竹簪,姿态闲雅,尚余孤劲雪霜之姿,一身洁白宁静,不像个尘世里的人,活像画里走出来的。
那人走近,向老祖宗行了礼,“孙子不肖,刚从湖北公使回来,身上尚有晨起的寒气,不便走近,就在这里给老祖宗请个安,请老祖宗安心。”
老祖宗哪还顾得上别的想法,上前拉着他的手,将将难过,“这一去湖北便是七个月,人是越发的清减了,身边的小厮怎得不懂事,这刚回来就赶往了这处,周车劳顿许久,既见了我,就赶紧回去好生歇歇罢。”
“祖母说得是,我这便回去了。”又向几个婶婶行了礼,丫头挑开帘便出去了。
人是出去了,倒看呆了幼章的眼,听闻疏影说,京城有四杰,是说貌比宋玉,或文学、音乐修养极高,或文治武功兼之,这四人倘若有一人出行,都能曾造成万人空巷,争相目睹的场面,葛琼便是这四人之首了,据说当年他打马游街,高楼掷果盈车的人都将他头戴的大红凤冠帽砸了下来,当下看来,此话不为过,那葛琼有这样的好面色,君子温润如玉,又有副清癯冷清的姿态,这是葛琳这样的少年郎所不能及的。
她这里这样想着,琯之拿帕子砸她的脸,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