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夫用妖术设了什么机关,外面那些人如何走动动作,模型中的小人们就如何走动动作。
王夫自己走到模型旁边,看了半晌,忽然嗤笑道:“什么灵核复生,说起来还是没有那个命!哼,青丘女帝和阴山天狗之子又如何,还不是像畜生一样苟延残喘了几百年就不行了?这就是他血液里流的孽,是报应!是将我一腔痴情抛在地上当做粪土一般的报应!”
王夫捏着扶手,低声怪笑起来。
笑了许久,也许是累了,王夫猛地停下,赤红的双眼紧盯侍儿:“这么大快人心的事,你为什么不笑?你的心是不是也偏向了他们?”
侍儿不知喜悦,也不知恐惧,只木然地重复了一句:“报应,是报应。”
王夫嘴角抽搐,又怪异地放声大笑:“好!好孩子!奖励你去玩耍吧!”
王夫随手一挥,模型中代表这个侍儿的那个小人偶变从小寝殿飞到了王夫掌中。
王夫拎着人偶在模型上盘旋良久,最终怪笑一声将人偶放在了一块水汽氤氲的水池旁。
“玩儿吧,去好好玩儿吧,好孩子!”
侍儿木然转过身,径直走出去,一路上目不斜视走到了西院角落的一处温泉旁站定。
温泉中传出十分规律的撩水声,几个婢女赤身裸体地坐在水中,机械地捧水擦拭身体。
身为男子的侍儿就这样木然地现在水池边,眼神中没有欲丨望,没有尴尬。
而婢女们也好像并没有意识到侍儿的存在,神情中没有惊慌,也没有羞恼。
……
赵一钱独自一人站在一片荒漠中,青丘高大华美的宫殿,床榻上蓬松柔软的锦被,全都消失了。
赵一钱慌忙四顾,孙二丫不见了,太子不见了,他的老朋友新朋友全都不见了。
只有他一个人。
这是梦吧?赵一钱心想。
他舔了舔干裂的嘴唇,舌尖感受到粗糙的摩擦,嘴唇隐隐感到有些刺痛。
口好渴,舌头似乎都要干到龟裂。一阵风出来,赵一钱张开双臂。
好热,好热的风。这简直就是热浪,几乎要将他周身的汗毛点燃。
赵一钱张开嘴,用尽全力大喊,他想要找到他的妻子和朋友。
可是无论他如何用力,喉咙都像是被胶粘起来似的,怎么也发不出声。
他剧烈喘丨息着,想抬头看看太阳辨别方位,可一抬头眼前就花白一片,什么都看不清。
赵一钱奋力向前跑,可腿脚就像灌满了铅一样,怎么都跑不快。
他颓然倒下去,柔软的沙子就像是锦被一样轻轻托住他的身体,将他往下拖拽。
他这是又被关进了什么结界里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