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胤禛这句反问,我先是心下一沉,随后却是笑了,顺话应道:“我什么时候做事会后悔过?即便你没有把握,那也无碍,最不济黄泉路上做个伴,也省得一个人孤单。不过我自认为自己不是个短命的,所以有我陪着,你也不会是。你信吗?”
胤禛的眼中闪过复杂的情绪,取过茶盏浅啜一口,缓缓放下时才淡淡说了句:“我信。”
没有继续追问朝堂上的动向,即便心里藏着无数不安及忧虑,还是硬生生将所有的疑问都埋入心底没有问出口。不是不想问,而是不能问。作为内宅身份不高的妾室,胤禛主动告诉我是一回事,我主动询问又是另外一回事。
女人在内宅中不管表现的多么聪慧强势,又或者不择手段,在男人眼里都是内宅中争风吃醋无须介怀的家常小事,可是一旦女人的注意力开始关注朝堂政务,男人们就会自然而然的生出戒备,会认为女人有牝鸡司晨之虞。
正式有这样的原因,即便有时也会与胤禛聊起朝堂上的见解,但话头多半是他先挑起,主动询问时才会发表看法,绝对不会主动询问谈论,以免他多思多虑引来猜忌。
不能直接从胤禛那里得到消息,也只好让小顺子密切关注朝堂动向,而我自己则是依照商量好的内容给伊氏送去写有回复的纸条。
纸条暗中送到伊氏的住处后,伊氏没有回复只言片语,一切仿佛就在我的这一纸回复中恢复了往日的平静。只是我却再难以平静,从宫中和朝堂上传来的消息让我对胤禛的处境愈发忧心。
从宫中传回来的消息称,就在上一年,也就是康熙五十六年的五月,大学士王掞密奏建储。康熙帝怀疑王掞“意中必有所主”,但未严责,仍予倚信。朝堂中有传言称康熙帝已属意于皇十四子胤禵,并着手实施秘密建储计划。这一建储计划的核心内容是皇帝全权决定储君人选,择贤而立,暗中进行考察培养,对储君人选、册立日期严格保密。
就在这一年刚入冬不久,康熙帝又分别召集皇子、大臣等面询储君之事。“建储会议”之说,在朝野广为流传。于是紧接着在十一月时于乾清宫东暖阁召集诸皇子及满汉大学士、学士、九卿、詹事、科道等,回顾总结一生,流露早建储位之意,便有了那份长篇“面谕”的遗诏。
两天后,“面谕”的聆听者之一,御史陈嘉猷等八人奏请立储。康熙帝将该折与数月前王掞奏请立储的密折,一并交付九卿等会议。九卿等议将王掞、陈嘉猷等人从重惩处,康熙帝不允。谕称:“尔等票签,以为不合。伊等所奏有理,不何不是处?但不当奏请立理耳……”
十二月十二日,也就是孝惠皇太后病逝后第六天,康熙帝将这份“面谕”亲自用汉文写出,命大学士马齐等翻译进呈。二十一日,马齐等译毕呈上,康熙帝认为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