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看了眼扈嬷嬷垂落的血肉模糊的手,又看向扈嬷嬷那鲜血淋漓脑门都似凹陷的面容,只看一眼,便不敢看第二眼。
穆东恒也似呆了一瞬。
他是真正意外。
他没有想到穆清竟然敢发这样的毒誓。
即便知晓穆清在王都论武会大出风头夺得魁首,但毕竟不是亲见,加之穆清只是区区心法四层的魁首,在他这个心法七层的高手眼里,实不值一提。
至于寻楠一功,有穆清上回的质问,穆东恒知晓他们南下其实无功,最后能拿出黑楠救治太后,在穆东恒的猜量中,应是凌飞从凌家得来。
同穆清根本无关。
在穆东恒眼中,穆清还是那个唯唯诺诺没出息的模样。
穆东恒从未将穆清真正放在眼里过。
在他的计划中,就连放在对扈嬷嬷身上的提防和戒备,都要远远超过穆清。
穆东恒心中有很多怒火。
不止是穆清身世这一桩。
这些无处宣泄的怒火若是再不寻一个出口发泄,他真觉得自个儿整个人都快要被这些不能对人道的怒火点燃了。
何况,他对长公主许了诺。
一定要让那些欺哄过他们的人付出代价。
除了那两个贱妇,还有穆清!
他忍住煎熬谋划了那样久,只以为这是他的血脉,要是早知……
他如何能让这个鱼目混珠的贱种好过!
说来,他应当感谢那留信人。
若非那人留信,他还真疑心不到这上头!
一瞬间想了许多,穆东恒的神情又冷酷下来,将那一瞬间的意外丢到脑后,几分冷嘲热讽:“此际你当然这般说了。我穆家养猪养狗,也断断不会容你这么一个贱种来践踏门楣!”
穆清对穆东恒的辱骂毫不在意,他如今只想做一件事。
“城守大人,人死当入土为安,我可以带嬷嬷同慧欣走么?”穆清转首向王城守。
王城守几分迟疑,不住的用目光看向穆东恒。
穆清又转头看向左侧的耋老们。
耋老们虽是心有几分同情,但他们作为见证人,并无权限做主。
即便有,他们也不可能为着一个身份尚且不明的年轻人,大张旗鼓的正面对穆家对抗。
此际形势很明显。
穆东恒是铁了心要出气。
见无人出声,穆清垂了垂首,最后还是看向穆东恒:“你要如何才肯让我带嬷嬷她们走?”
“国法律例,当如何便如何!”
穆东恒语声寒冽,斩钉截铁。
“好,我入贱籍。”穆清神情淡淡,将扈嬷嬷轻轻放在慧欣身边,站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