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啜了一口热茶,她悄悄地呼着气,避免被他发现眼圈已经泛红的自己。
而他只是看着她,脸上没有表情,朱红色的盘龙茶具被他握在手中,更显得他的手苍白而病态。
“你病了?”她问话的语气竟然有些小心翼翼。
他摇摇头:“只是小风寒,不碍事。”
虽是这样说着,但下一秒他却咳了起来,本来苍白的脸颊染上了一层不正常的潮红。
车非璃连忙上前帮他顺气,待到能够正常呼吸的时候,他微微挣开她,脸扭到了别处。
她的动作一僵,而后又坐回到椅子上去。
“什么时候开始咳的?”
他仍然别着脸,没有回答。
这种事,他不知道要怎么开口。
车非璃易容成夙律的第一天,他和其他人一样不放心,但是他们的关系如此疏离,他也不好太过亲近。
所以,他只能在夜里去找她。
敲了很久的门之后他才知道,原来她去了独孤瑾的房间。
突然觉得自己很傻,傻到无可救药。
没有了她,他会难过,会伤心,会后悔,但没有了他,她还有无数个可以相伴的人。
他从来都不是她的唯一,他一直都知道。
真的一直都知道。
只不过,当事实摆在眼前的时候,他还是会心痛。
就这样,他在她的门前整整站了一晚。
夜风很冷,但他却已经没有了感觉。
然后,第二天他就染上了风寒。
望着他尖瘦的下巴,车非璃心里涌起阵阵难以形容的情感。
只不过几天而已,他怎么就消瘦成这个样子了呢?
“车非琉不久就会来,”她的声音是从未有过的低沉,“你最好先行离开,我怕会出意外。”
“意外?”他冷冷一笑,“怎么,怕我会妨碍到你?”
她诧异的看着他:“你怎么会这样想?”
“难道不是么?我现在拖着一副病体,果然让你讨厌了么?”他的话十分犀利,语气也是前所未有的不屑和冷淡。
车非璃的身子剧烈的颤抖着,她快速地眨了几下眼,尽量不让自己在他面前失态。
这到底是怎么了?她让他离开完全是为他好,为什么他总是对她如此冷漠如此苛刻?
“如果我是怕你拖累我,”她低着头,指尖不住的晃动,声音像是从喉咙里挤出来的一般,干涩而沙哑,“那么,早在四个月之前,你就已经死了。”
上官镜浑身一震。
他当然没有忘记,四个月之前车非璃孤身一人来到无悲城地牢,明知道是陷阱,但却因为救他而无怨无悔的踏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