户部尚书并未要与太子作对,而是想让小太子明白,商税之事由来已久,绝非一朝一夕能够解决。皇帝在位的时候也想从此下手,只是阻力太大,实在是难以触动根本。
偷税漏税行为几乎成了司空见惯的事情,而且由于地方官员也能从中得到了不菲的利润,便对地税置若罔闻,在官商勾结的情况下,朝廷是很难扭转当下的不利局面的。
帝国各地,商税其实已经成为走过场的形式而已,商人想交多少,就交多少,只要喂饱当地官员,哪怕宣称自己不是商人也可以高枕无忧,完全不用担心会被秋后算账。
这货像是不想给自己找活干,幺鸡便笑呵呵地问:“既然如此,那不妨由李爱卿为本宫介绍一下,去年浙江茶课(茶税)收获几何呀?”
不用太多,要是能超过一万两银子,老子就改姓茶好了,你们这些茶商在帝国危难之际,也算是忠心可鉴了。
李待问急忙拿出随身携带的账本,快速一顿乱翻,终于找到了相应数额,朗声禀报:“启禀太子殿下,去岁浙江茶课为九百二十一两白银!”
说完之后,李大人心里也在打鼓,若是让太子识破这里面的漏洞,恐怕又要雷霆震怒了。
这绝非他刻意作假,扰乱圣聪,实际情况就是这样,即便是户部,也拿下面没办法。
李待问是问心无愧的,可他不能保证这位小太子不会像他的父皇一样,把大臣当成替罪羊。
幺鸡意味深长地眨了眨眼,又不动声色地点头评价:“李爱卿的回答,让本宫很满意!”
浙江是帝国产茶的第一大省,按照“三十税一”的标准,全省的茶叶销售总额应该不到二万八千两银子。
你觉得这可能么?
大殿上的气氛变得更加诡异了,朝臣们都清楚这里面的破绽,但只要太子不发话,他们就没必要多此一举,给自己找麻烦。
薛国观还想就此对李待问发难,想把户部尚书这个位置也争取过来,安插上自己的傥羽。
这可是七卿(六部尚书加左都御史)里最肥的缺,但凡可以掌控在手,就能日进斗金了。
不过听到太子的后半句话,首辅大人还没揣摩清楚圣意的真正意思,所以就暂时按兵不动了,这时候不犯错比立大功稳妥得多。
太子的语气好像略带嘲讽,可并没有治罪李待问,也没下令追收茶课。
这位特立独行的圣上到底是怎么想的,没人能猜的出来。
“哦,好了,朝会也开了许久了,大家暂时可以休息一刻钟,殿外有椅子,诸位爱卿可以就坐!”
今天的首要任务是收拾勋贵们,至于商税的事情,会有人去南方督办的。
更重要的是,幺鸡早上水喝多了,开了这么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