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便整理衣衫,交代杜汐月整理验尸呈报,自己则踱步朝迎宾堂走去。
此时,在迎宾堂内,一众盐商却已等候多时。
坐在堂内左侧最靠前的,是一名身着鸦青色马褂须发灰白的男子,他八字眉三角眼,嘴唇薄削,此乃扬州龙头盐商姚乔叶。
在他身后坐着的则是一位身着黛蓝色长袍的白发老者,他慈眉善目,唇角微扬看起来着实和善,此为扬州华泽盐场的场主文天扬。其祖上经营盐业,朝廷特批连产带销,还享有“御盐专供”。
而对面首位坐着的则是一对父子,父亲一袭绛紫色马褂眼窝深陷,塌鼻阔嘴。儿子则雪青色长袍,五官俊秀但面容清癯,一看便是有恙在身。此为扬州盐商大户阎正国和阎阳明父子。
而他们身后则散座着马、韦、余姓等其他中小盐商数人。
施世纶面带微笑迈步入堂,向众人拱手施礼,“诸位久等了,今日上任交接之时繁冗,还请莫怪。”
众人忙起身回礼,但见施世纶走路的模样,不由得心中暗笑。
等他于堂上主位坐定,从姚乔叶开始逐一向施世纶问候表述身份。
施世纶逐一回礼,便让白海升奉茶以待。
“扬州自古便为富饶之地,又为我华夏漕运之咽喉,盐为百味之母,盐业为我国之命脉,各位乃扬州豪商巨贾,浔江初来乍到,日后还请各位多多支持。”施世纶言辞恳切。
此话一出,文天扬起身拱手施礼,“大人,我等虽为商贾之流,然所从之事却关乎民生,定当竭尽全力,上于朝廷缴纳盐课,下于民众供给精盐。”
施世纶赞许地点着头,文天扬为人坦荡,诚信经商,他也早有耳闻。正欲开口,一个阴鸷地声音传来。
“文兄果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啊。”姚乔木睥睨而视,“购买盐引认窝的银两是愈来愈贵,盐课的价码也是水涨船高,我们不像文兄,有‘御盐专供’的特权,我们只是小买卖人呐。”
文天扬登时被噎地面红耳赤,其他中小盐商也纷纷慨叹生意难做。
“对啊,还有那盐枭郭天旺,走私食盐,赚的是盆满钵满,知府大人,您可要为我们做主啊。”此时,一名叫韦东春的中小盐商咬牙切齿地说着。
姚乔木接话道,“听闻知府大人上任前,圣上亲自送行,不知圣上对我们这群盐商有无什么指示?”
施世纶心头一紧,这老家伙城府颇深,果真是来探口风来了。
他还未回答,那阎正国便站起身来,“我说诸位,知府大人今日刚上任,想必也困乏了,我等暂且回去,来日还可找大人一叙。”
文天扬也赶紧点头称是,其余中小盐商看两位富商如是说,也不好再说什么,便纷纷起身告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