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汐月看的明白,正是当她提及“隐情”二字之时,俞杨氏的脸色才陡然变化。看来,她心中自是藏有隐秘。
被杜汐月如此一问,俞杨氏吞吞吐吐,双眉微蹙,“我”
见此情形,杜汐月则请她坐下,又为她斟来一杯茶水,送至手边则言辞恳切,“夫人,我并非嚼舌多言之女子,但刚在敛房之时,夫人则口口言说‘报应’。而世间之事,先有‘所为’,后有‘报应’,然人皆言俞老板为人厚道,经商诚信,若真无有损德行之为,您何出此言?”
一时间,俞杨氏犹如骨鲠在喉,却也不晓得该如何言说,只是撕扯着衣襟。眼泪却似断了线的珠子,颗颗低落下来。
“我乃渔家女子出身,于母家时虽贫寒,然爹娘恩爱。他们勤恳劳作,赚的都是干净钱,现今我虽衣食无忧,但却食不甘味。姑娘,你且带我去见施大人,若不将实情讲与他听,我便永不得安宁。”俞杨氏擦拭着泪水。
杜汐月点了点头,上前握住她的手,“好,我这就带你去见施大人。”
片刻后,杜汐月带俞杨氏来到二堂,却见施世纶已然摘下顶戴花翎,脱下官服换上那件石青色长袍,见二人来此,则眼前一亮。
他还未开口,就听“噗通”一声,俞杨氏直直地跪在他的面前,“咚咚咚”地磕起头来。
“俞家大嫂,你这是为何?”施世纶见状走上前去,示意杜汐月将她扶起。~,酷L匠Yl网◎永Wr久{X免K费:"看小说0
“您起来说话。”杜汐月好一番劝说才将她拉起,但见额头青紫,头发错乱。
“罪妇俞杨氏,向施大人认罪”她一脸惨白,声色颤抖。
施世纶双眉紧蹙,“俞家大嫂,尔何故出此言?”
俞杨氏深吸了口气,俨然下了很大决心开口言说到,“罪妇失德,藏有隐情而未向大人言明。吾家夫君之死虽为意料之外,但在情理之中,此乃‘报应’,皆因他之前‘所为’。”
“所为何事?”施世纶心跳加快,紧接着问出此话。
俞杨氏探了口气,方才慢慢讲到:早年间,俞宣章并未经营布匹绸缎,乃为“丰源镖局”的镖师,不论历经塞外九月,岭南暑日还是黄云白雪,他均跑前护后,确保商队安全。即便风餐露宿,草行劳瘁也在所不惜,更拼死消灭流寇野匪,歹人草莽。
干这行,名号占两成,功夫占两成,余下六成就要看道儿上的朋友了。走镖多年,俞宣章和一些占山为王的马贼也逐渐熟识了起来。所以凡他走镖之时,这些绿林兄弟皆自动退避三舍,予以方便。
但干这行也是有风险的,每遇有河无桥的地方,便需要涉水前行,常有驼倒车翻、货物沉没之不幸,于是人畜水冲,生死无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