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求你,好不好。”
墓幺幺的声音听起来那样的小心翼翼而小声,像是犯错的孩子,可却分明如同巨锤那样将他整个人一锤砸进了沼泽那般。
他根本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会坐下来的。
“玉儿,我的玉儿。”
他无数次在梦境里听到过这个声音,无数次在梦境里嘶吼咆哮过让她离开不要再来。
可是——
可是——就像无数次在梦境里的那样,不管噩梦是怎样开始,最后他都会留下来。
就算不知道她到底是谁,还是会留在她的身边。
如同在凛冽寒冬里抱住了最后一捧火焰。
哪怕引火自/焚。
“我像是疯了。”白韫玉听见自己的声音说出他不想说出的话。“我不走。”
“我真的不走。”在他的手指碰触到她的脸的时候,亢奋的,麻木的,狂暴的,所有复杂的心绪都在一瞬间变成一片空白。“别哭了,幺幺。”
“我……”
我什么?我……我……
他张开嘴,却卡在不知道怎么表达自己的心情。“我想……我觉得……我看不了你哭。”
“看不了。”
自己如同木偶一样的身体,还是没有那条线,莫说喜怒哀乐,就连人类应该在此时做怎样的动作都表达不了。他只能呆呆地秉持着理应或者应当这样的想法,去琢磨着梦境里那个人会怎样做的方式。
他弯下腰来,试探性的抱住了她的肩膀。
回应他的,是墓幺幺冲上来一把环住了他的脖颈,凶狠的抱住了他,把下颌抵在他的肩窝里,埋在他的脖颈里,近乎窒息的拥抱。
“玉儿,你终于回来了……”
……
……
墓幺幺其实还在做噩梦吧。
所以这一切犹如梦游般荒唐的行为也可以解释的通了。
怎么可能有人看得穿他借的根本是另外一个人的躯壳?看穿他躯壳里另外一个灵魂?
白韫玉坐在床边,看着再次昏睡过去的她,冷静下来已有了答案。心魔已经收入骨钉内,等一会回去再将它炼化。他此时却并不想离开,只是想坐在这里,还是这样看着她。
许久。
他弯下腰来,轻轻地给她擦拭了一下脸上的冷汗,想站起来走的时候,被攥紧的手根本抽不出来。
就连白韫玉自己都没有意识到,他竟然笑了。
像个孩子一样。
他的目光莫名奇妙地渐渐落在她的唇上——
他忍不住低下头来,冷静使得他虽然凑近了她的唇,却最后叹了口气,吻在了她的额头。
……
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