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便能令众生颠倒。
崔瑾桦凝视着镜中的自己,拿起青黛,开口吟唱“与君初相识,犹如故人归。天涯明月新,朝暮最相思。”
呵,朝暮最相思。可怜他的娘亲在这间破旧的屋子里生死徘徊时,那人也没有来瞧他们母子一眼。最终娘亲含恨而终,弥留之际留下一句“朝暮最相思。”
命运从来不会最残酷,只会更残酷。九岁那年,断骨之痛。他终于明白那人为何娶身为贱奴的母亲为妾,为何不顾流言蜚语将作为歌姬的母亲安置府中。所有的所有,都是一场戏。母亲的朝暮不过一张薄纸……
“天涯明月新,朝暮最相思。”崔瑾桦苍白没有一丝血色的手握着青黛,对镜描眉,清声吟唱。歌声在夜里缥缈远去,远去的是曾经,是昨日。剩下的是弥久的怨恨,日积月累。它像一把锋利的匕首,插进胸膛,在心上划开一个深深的口子,日子越久,伤口溃烂,**,流出暗黑的血,将养着已死的心。
凤千澜落下墙头的时,顾熠城站在不远处的枣树下等候。白衣渡上一层玉色,长若流水的发丝顺在背后,微微一笑,带着惊心动魄的魅惑。
凤千澜轻哼出声,表达着强烈的不满。顾熠城助她是一回事,算计她又是另外一回事。
对于凤千澜的不满,顾熠城仿若不觉,清浅的笑容越发勾人。
凤千澜清丽的眸子里闪过一丝惊艳,嘴角抽搐。哼,想用美色收买我。“梳子还你。”素手一扬,桃木梳脱袖而出,笔直的朝顾熠城那张笑的风骚的脸飞去。风骚的脸,凤千澜的用词真是……精准不误。世子温润如新月的笑容在凤千澜进阶成了风骚……
木梳旋转着朝顾熠城飞去。她知道小小木梳根本不奈何不了他,是以出手极快,全当出气了。
顾熠城站在那里,一动不动。注视着她,笑容不减,任由木梳擦着他玉色的脸庞而过,留下一道细微的血痕。
“啪”木梳撞到了他身后的枣树,树枝晃动,摇下一树绿叶,木梳跌落在地。见状,凤千澜望着他,满眼震惊。你怎么不躲?
顾熠城无奈的叹息,回过身去,从怀中取出一方帕子,不紧不慢地将地上的桃木梳子拾起。弯腰的瞬间,乌发从肩头散落,痴迷了月色。
“言柒。”顾熠城修长的手指轻轻用力,木梳立刻朝暗处飞去。
言柒伸手去接,梳子却与他擦指而过。言柒哭丧着脸,主子,您老追妻,能不能不要折磨我们这些做属下的呀。
木梳朝着远方飞去,考虑到木梳的重要性,言柒不得不运气去追。崔二公子母亲的遗物,人家宝贝似的,到了主子和凤小姐这,完全不是回事。
言柒成功地被自家主子支走了。而言玖今日没有随凤千出府。眼下只余他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