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洗衣服的小丫头里最不会来事的一个,离家不器重主子,才故意把她这个最笨的挑出来送到了小兰院。
可主子未曾嫌弃过她半分,平日里教她察言观色,慧眼识人。
不会给梳头,笨手笨脚扯断主子好多头发,主子都未曾骂过她,还手把手的教她。
她自小被父母二十两银子卖给了长风药局,没感受过亲情是什么,就先尝遍了为奴为婢的滋味。
只有在主子这里,她才能体会什么是人该有的自尊,该有的生活。
如今见主子受辱,她比自己受欺负还难受,恨自己没用,半点忙都帮不上。
今日众人是如何对她主子的,她记住了。
什么名声远扬,众人称道的堂主。
什么潜心信佛,年高位长的老太太。
狗屁!
从今往后,人心险恶,她以后一定会做好主子左膀右臂,帮主子多添一双眼睛,绝不叫主子再被人欺负。
巧儿下了决心之后,怕自己耽搁太久,引了人怀疑,慌忙拭干了泪,端了凉水回到屋子里。
一屋子的气氛极其死寂,她蹑着碎布走到桌前,在众人的目光下把碗倒进砚台里研磨,又把毛笔找出来,双手呈给了离尺。
离尺大手急挥,在纸上写下几行断绝书,搁笔之后还意恨难平,胸口起起伏伏。
检查完自己没有写错的地方,离尺十分利落的咬破了大拇指,重重的盖了上去。
他指着离盏,又指了指自己面前空地:“轮到你来盖了!”
离盏极其淡漠的提溜了离尺一眼。
这是什么口气?一家人害了她不算,断绝个父女关系都跟她欠着他们似的?
他们到底哪来的底气?
她脑子抽了才会盖上手印。现在她对离家唯一的牵制,就是“连坐”。
既然他们有胆子拿巫蛊之术来栽赃陷害她,她即便是要死,也要拉一群垫背的。
离盏素手盘在胸前,只是轻笑:“老堂主,您太高看你自个儿了,我打进了长风药局那天起,就没喊过你一声父亲,如今又哪来的什么断绝父子关系呢?”
这话说得离尺气短。
想骂,这又是事实一桩。
她不叫他父亲又如何……可在旁人眼里,她既是离家的二小姐,那他就是他的父亲。
朝廷也会这样认为。
“你是不盖了?”
离盏摇头:“不盖。”
“我告诉你离盏,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这手印你是盖也得盖,不盖也得盖!”
离尺大步流星的跨到离盏面前,猛的揪住她的后衣料,直接把她拖到桌前。
“嘭”的一声闷响,离盏半边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