盏的那几分不明不白的感觉,在她诈阴他之后,几乎快要消磨殆尽了。
顾越泽的表情变得越来越阴郁,他缠着白纱的手指狰狞了一下,声音里带着令人发颤的寒意。
“离盏,你好大的胆子,敢用假药来糊弄本宫。说,你此番举动,意欲何为?”
离盏晓得顾越泽不好糊弄,接下来的解释必须慎之又慎才行。于是她不忙着解释,先在心里默默腹稿了一番。
离尺见她不肯说话,急了,狠狠揉搡了她一把:“殿下在问你话呢?你聋了你!”
离盏后背被离尺搡得发痛,发髻里散出三两长发在额前荡了荡,她咬着牙,缓缓地抬起头来,青丝遮掩后的朱唇明眸,美得哀怨惊心。
“殿下,民女给您的药确实是能治殿下手伤的良药。殿下当时用着,也觉得不错,民女这才放放心心的把药送给殿下。民女不才,不敢说自己的医术如何了得,但还没蠢到一瓶糖水去糊弄病人的地步,更何况还是对太子殿下!”
此话不仅惹离尺发怒,也引周太医不满。
事情已经完全败露了,她竟然还不知悔改,巧舌如簧。
不仅不认错,还变着法的讽刺了他和离尺愚蠢至极,当真让人恼怒。
周太医道:“离盏,事到如今你还有工夫在这儿强词夺理!你配出的‘糖水’清澈而无杂糅,分明不是草药熬制出来了!”
“是,这的确不是草药熬制出来的。”
离盏坦然的语气让众人倒吸一口凉气。
她承认了?
方才还在据理力争的人,会这么快的向周太医低头?
众人还没来得及弄清情况,离盏却立马调转的了话锋:“但周太医眼里,不是草药熬制出来的,便没有药性可言吗?”
一个回马枪杀得周太医有些措手不及。
一来这问题不太好答,二来她一个初出茅庐的医女,居然质问起了当朝太医院的院判,他一时无法接受。
他在太医院管着三十来号人,御医们个个都对他十分敬重。
离盏突然用平辈的口气对他提出异议,他就算脾气再好,也很难不恼怒。
周太医脸色发青,想反问她凭何语气狂傲。
但这话终究没能说得出口,因他二人在祁王的霜刺之毒上,就有过一次较量。
他没解开的毒,离盏轻而易举的就解了,从这件事上来说,她虽然是初出茅庐的医女,但在京城刚刚出师,便声名大造。
所以,她今儿能如此有底气的问话,也是仗着这个原因。
“你以为你是什么东西,敢用这种语气跟周太医说话!”离尺帮腔道。
离盏回头对着离尺轻笑:“的确,我是离老堂主一手教养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