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湛？”
白初昏昏沉沉的意识渐渐回笼，掀开眼皮，整个人似八爪鱼一般抓了个抱枕，他抬眸便撞进那双漆黑如墨的眼睛里，憔悴与欢喜并存，眼底带着几丝乌青。
一瞬间的迷茫后，白初脑子骤然清醒过来，眸子瞪了瞪惊觉当前情况万分不妥，便待要爬起来。
云湛伸手理了理因挣扎而散乱的头发，那双如黑曜石般的眼瞳越发深沉起来。
“你……你是不是……”想起什么了？白初忍不住蹙了蹙眉，一时之间心如擂鼓。
“我什么都记起来了……”
只一句，白初便觉得整个人如坠冰窖，呼吸一窒，眼神闪烁：“什么时候？”
“你第二次喂我醉生梦死的时候，”云湛抿了抿唇，倏尔自嘲的笑了一声：“我想起来的时候，我当时就想，你不要我了，所以你连让我记得的权利都不给我……”
白初不说话，忍不住微微蹙眉。
“你说我负了你，你便不再见我，忘了我，不要我了。”云湛眸光沉沉的盯着他，指尖划过白初的脸颊，“原来，你竟早就想好了的。”
白初咬了咬牙瞪着他，只觉得心底那股酸涩开始蔓延开来，冷笑了一声：“云湛，是你先不要我的。是你先要娶朝阳岚的，是你先放弃的。所以，现在别他妈来招惹劳资！”
说到后面，几乎是吼叫出来的。
然而吼叫完，眼眸里突然涌出温热，眼眶渐渐开始发红。
你退，我便退。
你进，我便进。
“云湛，你就是个名副其实混蛋！”
“别哭……”云湛见状一下子慌了神，便要伸手去被给他擦眼泪，却被白初一下子挥开了手，别过脸去一副并不想理会他的模样。
“我以为你知道，我心里在乎的人是你，父皇以你的性命逼我，逼我和亲。”云湛捧着他的脸掰正，心底一阵阵开始撕裂开来，呼吸凝重，“我想我只要和你到了荥阳关，边关虽然苦些，可谁也打扰不了我们，我们在一起便什么都好。朝阳岚，她什么也不是！”
“你父皇拿我逼你？”白初嘲讽的笑了一声，强行压制住崩溃，“我倒是不知道，陛下竟然还做过这事儿！”
“我那日跪在金銮殿外，你进去后便再没出来，你大寒燕家遗族的身份暴露了，父皇以此为借口威胁我……”
原来，竟是这样。
白初这才微微抬眸去往云湛那双明亮且忧伤的眸子，闻言一怔，抿了抿唇，别过头蹙眉不悦道：“可你就是娶了朝阳岚。你就是负了我……”
“朝阳岚，被我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