衙门里谋了个文士的缺,过年时来看他这个先生,送了本由当世大儒崔先生编的考题本,上面还有崔先生亲自撰写的答案,是专门针对童子试一节的。
据说这本书便是府城的学子,想要得到一本也不是那么容易的,陈先生很是珍惜,打算每天一张地给这些私塾里的学子讲一讲。
不过尽管他很珍惜这书,对方宴这个他教过的最聪明的学生更是珍惜,便想在讲之前,先给方宴看。
这小子脑瓜好使,记忆力绝佳,好些东西看一遍便能记住个大概了。
陈先生教了方宴这许多天,是观察出这一点了的,但把方宴叫到他的休息室后,递给了他这本书时,陈先生还是交代道:“给你五天时间,把这本书抄写下来,你一个人抄写不下来,也可以让你两个哥哥帮忙。私底下,你们好好背诵此书,若是背得好,今年的童子试,至少你是可去试试水的。”
方宴称是道谢,刚转了身迈出一步,屋门上的门帘子就被一只细白的手挑开了,随即一身粉白色对襟小袄白色绣花长裙的陈佩姗就进了来。
看到方宴,她毫不意外,挑挑眉,先是向陈先生喊了声爷爷,才对方宴道:“你跑到我爷爷这里来做什么,告我的刁状吗?”
在爷爷跟前,看他还敢对自己爱答不理,外面那些学子,就算不在爷爷跟前,一个个对自己也是非常好,哪像这个人,话都不与自己多说一句?
要知道当日他和他的两个哥哥来拜师,可是眼睁睁地看着自己从树上摔下来的,自己不计较,等他来上学了还邀请他一起踢毽子。
可这个人,竟然有本事不接自己踢过去的毽子,让那个父亲特地给她从府城买的毽子砸在墙上,摔折了中间最漂亮的那根长羽。
自己因为这事找他,他还是那么个样子,一个字都不多说,就像没看见自己一样。
这着实气坏了陈佩姗,今日她特地堵过来,就不信这人还能像之前那样。
方宴只掀了掀眼皮,根本没理会陈佩姗,直接就错身大步走了。
“你”,陈佩姗豁然转身,“你给我站住。”
“佩姗”,陈老先生扶着桌沿站了起来,“你又闹什么?前面在上课,回后院去。”
“爷爷”,陈佩姗跺脚,“您没看到刚才那小子有多狂吗?他背地里欺负我不算,当着爷爷的面还不把我放在眼里,他明知道我是爷爷的孙女,却还那样,就是不尊重您啊。”
“你这是什么歪理”,陈老先生气得胡子直抖,“十岁的大姑娘了,不说在后院跟你奶奶学针线,整日往前面跑,像个什么样子?再不老实,就回你爹娘那儿去。我可不想被小河镇的人说,说我陈家的姑娘轻浮。”
这么句话一说出来,陈佩姗立即羞得无地自容,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