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孙女儿瑗儿对孙子有情意,季老夫人怎会看不出来,那时候周家不同意与自家结亲,她还略动了几分叫外孙女嫁给孙子的心思。
依旧是大女儿说,那两个孩子都是跳脱的性子,凑在一起肯定过不好,她定会再给玄泰找一个闺秀千金。
季老夫人从没想过是大女儿看不上自家孙子,这时急话一出口,却看到大女儿脸上闪过心虚的神色,季老夫人登时怒极攻心,一下子瘫坐在椅子上,颤抖地指着她一直引为骄傲的大女儿:“你,你还真是这么想的。”
“娘”,张夫人忙站起来,伸手想搀扶母亲,却被一巴掌打开了,她只得委屈地解释,“玄泰对瑗儿并没有男女之情,硬捏把在一起,将来不是一对怨偶吗?”
“罢,罢”,季老夫人无力地摆手,“也是我年高眼花了,没看出来在你大姑娘心中,娘家这么差劲。怨不得你,谁让你弟弟混得一年比一年差呢。”
“瞧瞧您,嘴里说着不怨,不还是怨吗?”张夫人赔着笑脸,“娘啊,您还跟女儿置气啊,不止您担心玄泰,女儿也担心,我听老爷说了,真打起来还得有些日子呢。咱们未必不能运作一番,把他调回来。”
季老夫人本想让大女儿回去,听闻此言,却沉吟下来,形势逼人,饶是这是自个养大的闺女,她想保孙子安平一生,这时便不能继续冷着脸。
见母亲缓下脸色,张夫人脸上的笑意添了几分轻松,刚想再说两句讨巧的话,一个身着体面的老嬷嬷就脚步匆匆地走了进来。
“大姑娘也在呢”,老妇人行礼,并未像以前那样未说话就露出笑来。
“春喜,这般行色匆匆,可是那孽子又跟他媳妇闹了?”季老夫人忙坐直身体问道。
“不是老爷,是咱们小少爷”,春喜苦涩道,“老夫人可知,刚才老奴出去买菜见到了什么?”顿了顿,她紧跟说道:“您知道菜市那边有一家的孩子也是在东北当兵,老奴就亲眼看见有兵来送东西。这是打仗前的俗例啊,当兵的都能让人往家捎东西。”
春喜是当年陪嫁季老夫人来到季府的两丫鬟之一,一直没有出嫁,季玄泰是她和老夫人照看大的,甚至她费的心思比老夫人更多,其实早把小少爷当成孙子了,这时想到东北有可能开仗,她连走路都老腿发软。
战场上刀枪不长眼,九死一生,被他们娇宠长大的小少爷可如何抵挡?
话未说完,春喜的眼眶就红了。
季老夫人听罢,却是心里狠狠一咯噔,问道:“你说人家的孩子往家里捎东西了?”
春喜点点头,随即点头的动作也顿住了,都是在东北当的兵,又都是湖州府的,可那负责捎东西的兵,从那户人家出来,就走了啊。
便是说,小少爷在打仗前、生死未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