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
“我正准备张口说您老也热得不行啦,哪知道嘴巴刚张开,邓四爷一把便捂住了我的嘴,伸手指了指对岸的稻田。那晚月色不好,再加上。已是半夜,光线越发得暗了。可当时眼前的一幕,我永远不会忘记。但见对岸一大片稻田,突然一阵骚动,忽地,稻田就跟翻了波的水面似地,陡然起了一道直直地波浪,大片的稻子向两边分开,一道黑线从远处飞快地像我们所在的田字港射来。”
“当时,我一个激灵。拔腿便要跳上岸,准备逃走,却被邓四爷死死地按住。他拽着我慢慢地蹲伏,将身子靠着岸边稳下。这会儿,我也回过神来,知道要是弄出响动,以那黑影的速度,片刻功夫就得被它追着。我静静地蹲在原地,心却跳得快要从腔子里蹦出来一般。这时,我忽然发现原来遮天蔽日的蚊子不见了,原来的虫鸣蛙叫也突然歇了声。四周静得吓人。忽然,一道怪声响起。呼噜噜,呼噜噜。似在喝水,又像牛在打呼噜。我顺着声源正要望去,李四爷狠狠掐了我一下,我转了一半的脑袋,立时就顿住了,方才想起这声音只能是那黑影弄出的,我这一动简直就是找刺激。”
“果然,我刚转了脑袋,眼珠子还吊在半个眼眶里,没敢划过去观望,那边的呼噜声立时停住了。我确信当时那黑影一定是朝我这边看来,因为当时我汗毛都炸了起来。这是我当兵打仗练出来的本能,就靠着这感觉,我不知道多少次从美国鬼子枪口下逃生。你们永远想不到当时我的心跳得有多块,脑子里一边空白,鼻腔里都没敢露出一点热气,身子软绵绵地没了一丝力气,若不是邓四爷在下面死死托住我,说不定我当时就得倒在水里。”
“这种状况持续了大约几个呼吸,那边又响起呼噜声的时候,我的魂儿才算又回来。呼噜声响了大概有三四分钟,声音刚停,我陡然感觉水面顿时荡起了波纹,鸭蛋黄的月光下,我才看见,那波纹居然有十来米大小,这,这该是个什么东西啊!”
“波纹来得快,散得也快,我和邓四爷所在的这边岸上起了嗖嗖声的时候,水面又定住了。我知道那物件儿上了岸,我和李四爷哪敢立时就上去,还是老实地隐在岸边。直到蚊子如雷,蛙声四起的时候,我这才和李四爷深一脚浅一脚地爬上岸。天亮的时候,我特意去了对岸的稻田,那面稻田像被石磙碾过似的,开出一条水桶粗细的路来。”
“后来,我问李四爷那是个什么物件儿,李四爷却让我别问,也别出去乱说,只说别进金牛山,保管没事儿。再后来,我再没见着那物件儿的影子呢,想来六四年到现在,又是十多年过去了,说不定被老天爷收走了呢。”
李拥军这段故事很长,却没有人打断他。实在是众人对金牛山这二十年的禁忌之物的真身,实在是太好奇了。即使李拥军终究没道出那物件儿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