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行,你连做人起码的怜悯心都丧失了,病人把生的希望寄托于你,你却敷衍对待,只认钱不认人,现在好了,你在我手里,我也让你尝尝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滋味,让你知道什么叫做生不如死!”
“我没有!”
“冷酷谁不会?病人有求于你的时候,你爱理不理,现在你找我说话,我也爱理不理。”
“我…”
自己与自己不停对话,那些过去父母老师谆谆告诫的道理被不断引用,现在终于领悟了!恰恰是这些曾经嗤之以鼻的道理给了景行力量,支撑着他坚持活下去。这大概应了一句话:一个人彻悟的程度,恰好等于他所受痛苦的深度。从一开始对着摄像头不停喊话,遇着送饭就不停嚷嚷,到后来一声不吭一言不发,景行终于心平气和接受起被禁锢的现实。
“这是我该受的!罪该如此!”景行开始反省,他发现那些“鬼魂”也开始站在远处冷冷看着自己,不再靠近身旁。
经过漫长的心理建设期后,景行开始健身,“如果在这牢房病倒,恐怕会死得很快!如果能保持健康,也许还有重见天日的时候。”在屋里来回踱步,拉伸肌肉是他勉强可以维持的运动。
直到有一天,安静的环境被打破了,景行有了邻居,那个人不停喊叫,甚至歇斯底里,景行本想搭话安慰几句,但忍住了,他像什么也没有发生一样继续重复着之前的生活。直到有一天他醒来的时候突然觉得周围环境很嘈杂,一睁眼,他发现自己正窝在一个蔬菜大棚的角落里,旁边就是马路,来往车流声让他意识到又重回人间。他起身找人打听,说这是吴城郊区,有公交车到市区,他一摸,钱包就在裤兜里,掏出来看,里边的钱和身份证保持原样,于是先坐车去了父母那里。到了小区门口,景行进了一家理发店,不打理一下父母大概不认识他了,此时的景行头发长得像摇滚歌手,胡子因为长期不刮像古代人一样。另外,因为长期馒头咸菜缺乏营养,景行比之前瘦了三十斤左右,已经完全脱相。
收拾清爽后,景行才敲开了父母家门,父母一眼就认出儿子,本以为他死掉了,没想到又突然回到身边,失而复得应该是这个世界上最美好的词之一吧,父母紧紧抱着儿子放声大哭,完全不在乎邻居们异样的眼光。
景行洗澡,换上过去自己淘汰给父亲的旧衣服,然后帮父母一起做饭,他的话很少,目光显得呆滞,他没有说自己的那段经历,父母问他,他只说是赎罪去了,吓得父母再不敢问,人回来就好。父母提醒他要给妻子包括单位领导打个电话,他都说不着急,到晚上睡觉的时候,他一定要亮着灯才能睡,大概因为之前被关在那个房间的时候,头顶的日光灯从没有关过。
第二天与父母辞别,他回了自己的家。任佳慧一开门看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