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看,看看!”穿着一件淡紫色团领广袖高腰长衫儿的宋多福点着儿子程焕额头和下颚上的大红包,道:“你是去哪里淘气了,被叮成了这样?”
程焕嘟了嘟小嘴,说不上来。
奶娘姚氏躬身道:“大哥儿刚在墙根底下顽,许是那时候被蚊虫叮了两口。”
宋多福悔叹道:“也是我忘了,五六月份该在墙角种些七里香,天竺葵,这些是驱蚊虫的。”
小桃抱着翻晒的衣物经过,就说道:“如今也不晚啊,买几个盆栽回来也一样的。”
宋多福一拍脑门,笑起来道:“我真是糊涂了,这点小事还回想不过来。”
姚氏赔笑道:“二奶奶一时想不到罢了。”
宋多福当即唤了小厮来,拿钱命他去买花草,回头恰好看见程焕痒痒了在挠脸,忙抓住了他的手道:“叮得忒不是地方,我们大哥儿都不俊了。”
说着爱怜的在这张酷似丈夫的小脸上轻轻的揉着,又和姚氏道:“取蔷薇露来给哥儿再洗洗脸,你也看紧些,别让他抓破了脸。”
主仆两人对程焕一张嫩脸爱护有加,兑了蔷薇露压着程焕的脑袋将脸涮了又涮,宋多福才让姚氏紧跟着,由着程焕离了自己的视线。
静坐了片刻,程安国从外头回来,英气勃勃的俊脸上覆着密密一脸的细汗。宋多福见了这样英武的丈夫爱得很,忙迎上去细心的服侍,绞帕子擦汗,取衣裳更衣,倒茶喝水,程安国神态似有萎靡,坐在榻上歇了歇,宋多福又握了一把大大的蒲扇团坐过去,给程安国打扇子。
清风徐来,程安国睇到这个将和自己相伴一生的女人脸上,顺手接过了宋多福手里的团扇,大开大和的扇起来,这样夫妻两人都能凉快到。
宋多福低头清甜的一笑,和程安国挨着更亲近的坐着,聊起了家事道:“我正在想中元节的礼单子,二爷有什么示下吗?今年在京城是不是要多添两成?”
程安国点头道:“是该多添些,这些日子底下的兄弟忙得很,京城的开销又费……”程安国养了好一帮手下,各人有各人的家业,又都是要脸面的人,程安国就借着过年过节的名头贴补他们一些。
“嗯,我想你那几个兄弟都是无肉不欢的人,多添写就多加两刀肉,再者过完了七月天儿日日的凉快了,各家送块布头,够做两身衣裳就成。”
程安国无不可的点头着,宋多福见程安国有心听着,就絮絮叨叨的说下去,道:“金家,高家,张家……这几家送上两盒精致的糕点,也就不失礼数了,我还没定下来,是买善蒸坊家的糕点,还是买黄远斋家的糕点,我最近口味古怪的很。”
程安国随意一说,道:“黄远斋。”
那便定下了,宋多福手叉在显怀的腰肢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