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林慕翰和秦悦交谈之际,在听雪楼的一楼中间,不知何时缓缓升起一个高台,台上有一套桌椅,桌长六尺,宽约三尺,铺设墨绿的绒布,上有折扇惊堂木等等。
看到台子出现,一楼本来嘈杂的饮酒作乐之声一顿,轰然一阵叫好之声。看来这说书的人气真的很高,还未露面,就让在座的众人很是期待。
此时一楼已然坐满,能够在一楼那二十来张桌子谋个座位的,那都是在南区有点非富即贵的味道。北地本就民风强悍,又是长城的所在之地,一直有很多关于英雄的故事流传。所以北地人大多不喜欢南方的胭脂小调,却对这些传说情有独钟,这个说书人说的故事大概情节虽然大多都已听过,但胜在此人说书能舌绽莲花,所以在晚间这个时段,很多人都来此消遣,来得晚了,怕是连个座位都没有。
就连楼外的回廊,穿堂等这些地方也都挤满了人,有些人也不忌讳,直接就蹲坐在地上,要了一个铜板一壶的烧刀子,就跟三五好友席地而坐,只等那个说书的开讲。
而在这人群之中,依着一根廊柱,一个少年也是抱着一壶酒倚柱而坐,脸色已经红润之极,看穿着即便跟周边那些人相比都显得很不入眼,尤其是一头散乱的长发仅仅在脑勺处用一根黑带缚住,显得凌乱不堪,哪像周围的人大多都扎个发髻,带个发冠,最不济也是一根银簪束发,十分齐整,至于那些坐着的老爷,不仅衣着光鲜,更是要带一两个姿色出众的妾侍或女子作陪才不至于丢了脸面。
就算在一楼,内外围已是差别迥异,泾渭分明,至于二三楼,恐怕就是难以想象的光景了。
那少年倒是不在意,只是盘算着这已经是最后一壶酒了,得省着点喝,免得得会嘴馋。想到这里,少年摩挲了一下简陋的铜酒壶,十分珍惜的又饮了一口,漆黑的眼瞳越发的明亮,心里却叹了口气,想着那胖子也不知道咋样了,而这少年正是跟那胖子分开的铠。
他和胖子不同,来南区却不是为了那莫名其妙的看别人一眼,他是来喝酒听书来的,胖子的爹是开布衣店的,与铠的几位叔叔开的老朋友酒馆也就半条街的距离。一来二去,两人也逐渐厮混熟了,经常在一起玩耍,这胖子老说自己是南方来的仕宦之家,本也算膏粱子弟等等,就这事,铠不知道嘲笑过他多少回,说他浑身上下就这身肉可能仕宦一点,至于其他的,铠总是斜着嘴道,最多也就是个宦。
每每到此,两个少年总少不得要按照北地男子的习惯,在手上见高低。本来胖子年岁就比铠要大,而且身高体胖,算是占尽优势。但奇怪的是胖子跟铠摔跤来来去去好几次了,每次都是胖子被摔的七荤八素的告饶连连。
最后一次,看到铠拒绝出手,一脸居高临下的样子,胖子悲愤之下将自己的身家全部搭上,约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