量她家这口子的良心。
万爹嘿嘿笑了,一只斗笠也不扇风,拿在手里不停转溜。
“孩他爹,你别笑。”梅香稻正了脸,把她家老头扳过来,“孩他爹,你,你跟我说实话。如果为了儿子,你是不是也……也下得去手!”说到最后梅香稻的声音都颤抖着,满满的哽咽。
万爹没有去安慰妻子,因为连他自己都很茫然。
这满眼的金黄地,一把水泥一把铲建起来的宽敞屋子,这要是没了根……还有什么意义呢?风吹稻曳,簌簌作响。这自然舒畅的声音进入此刻万爹耳中,倒成了惹人意乱心烦的祸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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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更不懂人言,即使在那稻田附近听了半日也不知道其中意思。几年后你的弟弟还愿降世,偏生遇上旱灾。你的父母一番取舍之后便定了心意。三更初涉尘世不懂那些所谓的宗法礼法,自然当你深夜落水只是不慎失足……”
“却不知,竟是帮了恩人的倒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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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爹!妈!”招弟一到家哇哇的哭了起来,满腔满腹的委屈只有这一刻才敢爆发。
万爹和梅香稻见到招弟俱是大惊,面面相觑之后猛然泪如雨下。
“丫头诶,我的丫头……”梅香稻一把抱住招弟,竭嘶底里的哭喊起来。
万爹站在旁边没有出声,只是抬手抹眼泪。
“回来就好,活着回来就好。”万爹赶紧从门口井里打来一盆水烧了,用温水擦招弟的手。
梅香稻突然发疯一样捶打万爹的胸口,“都怨你都怨你,不就是旱灾么,咱前几年再苦再穷不都过来了!你要是还要丢,就丢我吧啊……”
万爹一把把烟杆子摔在地上,“这一个巴掌拍不响,你奶小子的时候不都点头了!嗨,早知道这三更会把丫头救回来,咱还折腾这回做什么!”
“嘘!”梅香稻推了万爹一把,用力竖着一根手指头在嘴巴前面,“你个要死的!说话轻生点!这要是被丫头听见了叫人怎么办!”
万爹像是一下子被抽去了气力,颓然坐倒在座椅上。干褶的眼眶再次湿润,一个而立之年的大男人就这么在一方小桌子上捂着脸痛哭起来。
“不丢了!再也不丢了!我就算以后自己活活饿死,也不要再丢掉我的宝贝闺女!”
梅香稻压着声音低喊出这句话后,便哭着跑回了自个屋。
与脸上皮肤差不多情形的手徐徐伸到地面上,三更歪了歪脑袋敏捷的让了开去。万爹苦涩的面容绽出一点暖意,他拾起烟杆子轻轻在三更头上敲了两记,“真是个小麻烦。”
三更就盘在桌子前边,蜡烛时不时爆出点声响,那声音模糊的。到后来,万爹也分不清究竟是蛇吐信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