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年大年初一这天,监狱特许所有在押人犯不穿囚服,但胸牌必须得佩戴,同时允许串区拜年,也允许在操场里单溜。
监区不用上工,入监队的小岗自然也就随着放假,可我跟谢天俩却得继续值打水和打饭的岗。
脱下囚服的犯人,说实在的,还真不如穿着囚服感觉好些,除了眼花缭乱,我实在找不到合适的词来形容她们身上为了迎合日子而穿出来的大红大紫。
从打水到打饭,听到最多的话就是互道“过年好”。
好吗?恐怕未必,在那一张张强颜欢笑的脸上,总能发现一丝悲伤和落寞。
回监区,谢天迫不及待地脱下囚服,露出里面一身黑色的机车皮紧身套装,这身衣服完美地勾勒出她修长匀称的身材,乍一看像极了《黑客帝国》里的崔妮蒂。
她跟我一样,不喜欢红色,偏爱深沉单调的黑。
看到她的衣服,我忍不住想起被捕那日被废掉拉锁的那件黑皮衣。
“脱了,脱了!”谢天催促我将囚服脱下。
既然这么不喜欢囚服,干嘛还要来监狱?我不由得腹诽。
母亲给我买了过年穿的新衣服,但颜色太艳,毕竟现在是在监狱里过年,所以我不打算穿。
我也没刻意为春节准备衣服,灰黑色羊绒外套是我以前上班时买的,下身的黑西裤也都是以前穿过的。
虽然可以串区拜年,但不管去哪个监区,必须得在内岗那儿签字,还要标明到该监区拜访的人是谁。拜访时间限定在半个小时,过时则会被内岗的人驱逐。
谢天在看守所羁押期间也没跟哪个人特别交好,而我,想去看的也只有于春华和刘红梅。
刚收拾好两袋子准备带过去的东西,鬼老太从墙壁里钻进来,“于春华和冷风来了。”
冷风?来找我?找冷胖子?他的到来让我深感意外。
没一会儿,我听见走廊里传来于春华的声音,“我们是来看宁恕的。”
将已经收拾打包好的东西重新塞进床底,我快步走到监室门口。
冷风依旧穿着那身蓝色囚服,在一大群花红柳绿中分显突兀。
他气定神闲地跟随在于春华身后,每经过一个监室,他总会像是不经意地扫一眼,我清楚他在找的人是谁。
他的出现,惹来新入监女犯的脸红心跳,惹来一群热辣追随的目光,同时也收割了一大批久未近男色而蠢蠢欲动的心。
不得不承认,如果他是个身体正常的男人,用英俊倜傥来形容他并不为过。他身上有一种与生俱来的、他人无法模仿的、阴柔的特殊男人韵味。
在他的衬托下,人高马大的于春华竟然也给人一种假男人的错觉,好在,她鼓凸的前胸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