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翔宇已经离开三天了,带走了孟翔,留下谢天在医院里陪护我,临行前,他还给我留下了一部新手机。
谢天之前给我的手机在烈士陵园那晚被跌坏了,估计要么是从施工材料堆上往下滚的时候摔坏的,要么是跟凌冰对打的时候跌倒磕坏的。
邓翔宇给我的手机是白色的,里面还有一张手机卡,号码尾数是0928。
我不知道这是不是巧合,因为我清楚地记得他的生日是九月二十八日。
我以为他这手机跟梁监区长在监狱里给我的那部一样,只准我跟他一个人通话。
开机后,我发现里面一共存了九组电话号码,分别是我家里的座机号码;父亲的手机号和办公室座机电话;母亲的手机号和办公室座机电话;谢天的手机号。
当我看到孙嘉航的手机号时,我说不出心里是种什么滋味。孙嘉航的号码我将来肯定会存进手机里,但我不希望是邓翔宇帮我输入并保存的。
还有一组陌生的号码,联系人姓名是“达子”。
达子就是那个寸头男,邓翔宇在离开时喊过他,这表明他是警方的人。
再有,就是邓翔宇的手机号,看到他输入的名字仅有翔宇两个字时,意外的惊喜让我忍不住想落泪。
我不知道他是听到了我这么叫他,还是想让我这么叫他。
回想起重生后的第二天,在蓁荣市看守所初遇他的场景,我恍然有些明白,或许自那次开始他就听到了我对他的称呼只有名而无姓。
手机里还有一个邓翔宇给我发的短信:如果我的电话出现没人接听或者关机的情况,可以联系达子。
这个短信是三天前邓翔宇离开医院后不久给我发的,那会儿他应该在赶回海西省的路上。
正对我病房外的长椅上,每天都会有三四个不同面孔、身穿病号服的人坐在那儿看病历、打电话或看报纸。
起初我以为这些人是医院里的病患,但一次偶然的机会,我跟他们中的一个视线交错后,从那人凌厉而又警惕的眼神中,我隐约猜到他们并非是住院的病人。
丛刚自三天前在我病房窗户外露了一次面后,我便再也没有见到他。
几次想给邓翔宇打个电话问问冷风的情况,可我不敢,我怕听到不好的消息。
所以,我只能在忐忑中等待邓翔宇给我来电话,可这种等待真的让我有种在热火上煎熬的感觉。
失眠让我情绪烦躁,更加烦躁的是,我经常能看到走廊或者窗外有人影晃动,我知道那是什么,因为我的病房在九楼,活人不可能在我的窗外像漫步般经过。
我尽量关闭视听,忽略那些晃动的身影,我不想节外生枝,麻烦缠身。
虽然心里清楚安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