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莞尔睁开眼,视线所及之处是一团黯淡,惟有头顶若隐若现的光源。
她定了定神,抬起了头。
果然,头顶上荡漾着淡绿透明的涟漪,一圈圈地荡漾扩散,涟漪之上,是灰蓝的天。
身体似乎被什么轻柔的力量包裹着,又能感受到止不住下沉,身边泛起一串串的气泡,随着水的压力变幻着大小与形态,还微微反着光。
气泡到了水面,争相恐后地破裂开,接着是更多的涟漪泛开。
何莞尔知道,自己是在水里。
所以,现在是又回到了那个梦里吗?那接下来看到听到的,是否还是和以前一样呢?
何莞尔瞪圆眼睛,视线集聚在水面上。
不出所料,涟漪之上出现了一张人脸。那人的五官是模糊的,惟有眼睛血红。
水面上,回荡着谁的喊叫,不知道男女,只觉得撕心裂肺,悲悯,又绝望。
还是那两个字,小草。
这两个字莫名地熟悉,还让她脑海深处,针刺一般地疼。
她张开嘴想要应答,可马上就被水涌进嘴里,呼吸道被填满,一点声音都发不出。
紧接着,身体停止了下坠,身下是实实在在、温暖柔软的感觉。
何莞尔在黑暗中坐起了身,手下意识地摸到床头按下开关,等了好一阵,却并没有灯亮起来。
又过去好一会儿,何莞尔才想起自己是在客栈没通水电的楼里。
这已经是她第四次,做这个没头没尾的梦了。
和前几次的惊恐无措相比,何莞尔这一次淡定很多。尤其是,她在梦里也知道自己在做梦,甚至还像个旁观者一样,静静等待着下一帧画面的出现。
但是,至于这个梦到底代表着什么,梦里出现的线索太少而可能性太多,她曾经乱猜过,却越来越乱,所以后来,索性不去想也不去猜了。
她从很多年前就知道,自己脑子的某部分出了问题,所以没有回忆也不会做梦。这一次,反反复复做同一个梦的原因虽然暂时没找到,但起码有了变化,总比死水一潭的好。
既然这个梦已经无法让她恐惧以及失眠,那么还是和柯知方说的那样,静观其变就好。
但她始终有一点想不通——为什么每一次做这个梦,都和莫春山有关?
前三次暂且不提,就拿这一次来说,不过是晚间看了眼他的照片,这个怪梦就又悄然来袭。
难道他们以前,曾经认识?又或者,她的过去,曾与他有关?
黑暗里,何莞尔攥紧了手心,被自己的指甲刺痛,又听到自己郁郁地叹气。
紧接着,察觉到了门外异常的响动。
其实那细微的声音,从她醒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