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设有那么一个让我牵挂的人故去,从这世界上消失不见,我再没可能看到她的笑,听到她的声音。但我喝下的水、品尝的酒,都可能是她的血和泪蒸发,幻化作密云,又下成一场雨。雨水滴落在地面上,被植物吸收,被果实包裹,最后酝酿、发酵,和我重逢。”
说着,他慢慢仰头,看着银河的方向:“只要心里记得,他们就是这世界的一部分,所以生或者死,在或者不在一起,又有什么关系?”
何莞尔怔在原地,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之际,莫春山已经走开。
她略有些尴尬,想了想,进屋拿了相机,架起三脚架。
比起半生不熟的人尬聊,捕捉星轨这种技术活儿,她显然更擅长。
凌晨四点。
何莞尔拍星空拍到照相机快没电,依依不舍收拾好相机。
她试探性问刚好从车里钻出来的莫春山:“那个莫总,您车上有USB接口吗?能不能帮我给相机充电?”
莫春山刚才的好脾气已然无踪迹,绷着一张脸,看了她一眼,说:“那个何记者,没有。”
眼神冷得何莞尔马上察觉他已经不耐烦应付她。
何莞尔讷讷闭嘴,不敢再提要求,想起刚才莫春山一张冰山似的脸,又回身看了看满是火光的小屋,偷偷地揣测是不是她之前的行为惹恼了莫春山。
不管怎么说,人家在雪地里救了她一命,还叫她起来看星星,她让别人窝在汽车里过一宿,不仅不厚道,还有忘恩负义之嫌。
并且,她老师自作多情觉得是男人就会对她居心叵测,但其实换位思考,莫春山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只怕他才是随时得防着女人打他主意的那个。
想到这里,何莞尔硬着头皮陪笑:“你是早起,还是没睡?要不,你去石头房子……”
还没等她说完,莫春山就毫不犹豫地摇头:“不用,这里舒服些。”
一边说,他一边拉开了车门。
何莞尔还想再客套几句,然而看清楚车里的样子,睁大了眼睛。
越野车的后座已经被他放平,前座成了躺椅的模样,上面搭着张看起来就很软糯的毯子,而座椅加热的按钮开着,隔得老远,她也能感觉到阵阵暖意。
更为惹眼的是,中间杯架上放置的一杯红酒。
晶莹剔透的水晶杯里,盛着深红诱人的液体,精致而诱人。
何莞尔瞠目结舌,满脑子只有一个念头——骄奢淫逸的资本金,果然会享受。
她在硬木板上辗转反侧睡不着的时候,莫春山不仅有温暖的躺椅,舒适的空调,还有兴致赏雪赏星空喝红酒,难怪不屑于住那石头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