朵边总有车声人声交缠在一起的嘈杂,还有一丝不知道从哪里来的风,总往她头骨里钻,太阳穴一跳一跳的疼痛。
她紧紧地蹙着眉,不安地扭动着身体,却始终没法睁开眼。
“关上窗户。”不知是谁在说话。
是个男人,声音年轻又醇厚,听起来熟悉又陌生。
再之后,世界忽然安静了,那一丝恼人的风也没了。
她迷迷糊糊地呢喃了几个字,便陷入一片静谧安稳的黑。
不知道睡了多久,何莞尔渐渐地醒来。
她知道自己醒了,但还睁不开眼,不过之前折磨得她心情烦躁的头疼已经消失。
身体暖融融的,世界温暖又安静。
谁的声音忽远忽近,一直萦绕在她耳边,却并不恼人。
“好,知道了,你招呼好郑总,我最多半小时就过来……”
何莞尔本来迷迷糊糊只醒了一半,听到那清冽的男声说起什么接机的事,一个激灵。
果然,前排坐着的拿着手机在讲话的人,不是莫春山又是谁?
她彻底清醒过来,下意识朝窗外看去,却被雨幕遮挡了视线。
“下雨了?”她下意识地问。
莫春山听到声音,一手捂在手机扬声器位置,回头:“是,要不我就出去打电话了。吵醒你了?”
何莞尔本是倚靠在车门上的姿势,这时候忙正襟危坐:“没有没有,莫总您请便。”
莫春山两三句话结束了电话,何莞尔则透过雨幕观察着车外。
车停在一片平坦开阔的坝子里,四周都是车,看起来像是停车场。
一片苍翠的树木,视线穿过树林,可以看到掩映在树丛中的白色小楼,楼梯上显眼的几个大字——门诊大楼。
她顿时了悟,看来,他们这是在医院。
莫春山刚好开口解释:“你朋友的父亲,毕竟年纪大了,再加上初闻噩耗的刺激,医生建议晚上还是住医院比较稳妥。另外你朋友的母亲也一起接了来,办入院手续写酒店需要人帮忙,我就让千阳帮着你妹妹一起去办。他们差不多该回来了。”
“哦,”何莞尔答了句,脑子还有些迟钝。
不过好在还没有彻底地傻——莫春山说了那么多事,怕不是一时半会儿能办完的。
所以她到底睡了多久?
恰巧莫春山抬腕看表,接着说:“你睡了两个小时零七分钟。
何莞尔:“……”
要不要这么巧?如果不是因为她是坚定地唯物主义者,只怕是要怀疑莫春山会读心术了。
好一阵子,散乱的思绪才渐渐汇拢。
“谢谢。”她说了简单的两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