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下午六点稿子的脉络梳理清晰,何莞尔已经是身心俱疲,看东西都不太清晰了。
她使劲摇了摇脑袋,好容易等些微晕眩的感觉过去,再次挺直了腰背,绕过平时莫春山的司机等待她的地方,转身朝着大厦背后的公交站走去。
今天,她可不准备回临江名门了,她有她自己的家,而那六百平米的豪宅里除了两只猫,并没有谁值得真的相信。
然而刚转过一个弯,何莞尔无意中从反光玻璃里看到身后五六米远缀着的两个身影,忍不住叹了口气。
怎么把这尾巴给忘记了?就算没有莫春山的司机,也还有厉如晶的眼线,如影随形,如跗骨之蛆。
她微微侧过头,有意扫了眼身后的人,甚至有了视线的接触。然而那两人只是微微一怔,并没有离去。
身后的脚步声亦步亦趋,她快,他们也快;她故意慢下来,那两人也是以同样的节奏,似乎早就不怕被她察觉一样。
何莞尔走了不到一百米,已经被身后如影随形的两个人弄得心里发闷,恰逢一个拐角,她干脆拎着包转过头,恶狠狠地盯着那两个盯梢的人。
那两人一人穿着灰马甲,一人戴着鸭舌帽,都是面貌普通到扔进人堆里再也找不出的类型。要不是何莞尔最近已经看熟了那两张脸,说不定也不会发现。
被她这狠狠地一盯,灰马甲和鸭舌帽齐整整地打了个颤抖,似乎都没想到何莞尔能这样大喇喇和他们对视起来。
但这还不算完。
何莞尔一阵气闷,想到这些日子被莫春山的破事带累到不仅连人身自由都没,还得忍受被两个笨蛋盯梢,最憋气的是还不能说破。
有些话要是不说出来,她真得被憋死。
何莞尔气势汹汹地地朝那两人走去,那两人愣愣地看着她靠近,似乎已经不知道该跑还是不该跑。
她在离他们一臂的距离站定,挺直了腰背,大声地诘问:“十天半个月前我就发现你们了,每天都要忍着装作不知道,真是太难受了。你们说,你们这业务水平,怎么就好意思收钱呢?盯梢第一天就能被发现,做贼都没你们这么笨的好吗?”
她说完还不解气,一时脑热抬起脚,在离自己更近一些灰马甲的上踩了一脚。
五厘米的鞋跟正好落在灰马甲的脚背,还狠狠地转了一下。
“嗷!”灰马甲抱着脚跳了起来,鸭舌帽忙后退一步,生怕眼前这暴露的母狮子给自己也挠上一爪子。
何莞尔倒也没再动手,她踩过一脚就算,哼了声转身就走,只留下那两人面面相觑。
鸭舌帽看着她走远,转过头一脸的不甘心:“她竟然说我们是贼?”
“是不如贼好吗?”灰马甲捂着脚,愁眉苦脸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