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侧观看的徭役们不明就里,这下也不怨恨四傻子的特殊待遇了,只觉得后背发凉。
只有樊快一人意犹未尽,心情激动之下,脱口而出:“打死他!打死他!”
这下正中差役们的下怀,当下质问:“是谁在叫喊?”
樊快知道自己可能惹了麻烦,忙低下头来,大气也不敢喘半下。
夜风从树丛中飘鼓,差役又问了一次:“是谁在叫喊?说出来,否则,我们可乱打人了!”
徭役们心中紧张,低头犹豫,临近樊快的几人抬起头来张口欲言,却听一人喊说:“是我!”
樊快惊讶得张大了嘴巴,周柏!
差役们懒得再解绑在一起的绳子,拿起棍子朝周柏的脸上、手上、身上狠狠捅了下去。周柏惨叫,皮肤撕裂,伤口的血液渐浓。
又几棍捅下,鲜血飞溅到了他两旁的人脸上身上,包括樊快。
樊快低下头,他感到周柏的血火一样烫,瞪起的眼中不自觉淌下热泪。他一咬牙:“刚才喊的是我!你们别打他,打我!”
差役们看着泪流满面的小孩,一棍子便捅了下去,毫不留情。打得樊快脑子一懵,鼻腔鲜血汩汩流下。
“官差大人,他俩还是孩子啊!”一个老徭役实在不忍,出声哀求。
“胆子大的人越来越多了!”一个差役上来一巴掌将那个老徭役打得口角绽裂。
差役们棒打脚踹,浑身冒汗。三个人也同四傻子一样被打得神智不清,瘫软在别人身上。
只是这期间,所有徭役都低垂着脑袋,仿佛木人泥塑。
大许提起浑身是血的四傻子,死狗一般地扔到徭役们跟前:“我那些死去的弟兄如果不是因为保护你们,现在还好好地活着!”他声音哽了哽,强行压下了悲伤,“不要以为我们人少了,就管不住你们了。我告诉你们,你们尽可以试试,有种的就都起来,把我们全杀了。否则,如果有一个人,记住我说的,如果有一个人不见了,我就全把你们宰了!”他声音凶恶,满面煞气。
大许不再管这些徭役,自顾自坐回了火堆旁,告诉跟着坐过来的差役们:“三天喂他们一次干粮,只要活着就行。”
差役们纷纷对他竖起了大拇指:“果然有你的!”
“咱们明天该向哪个方向走?这山路曲曲折折,如果不是你,大伙早就迷路了。”
大许感到累极了,声音虚浮:“过了长江,就是南郡地界。明天晌午应该就能赶到南郡亭,到时候咱们可以休息休息。”
差役还想再多问问大许关于南郡亭的事。
大许却又回复了适才的悲伤表情,怔怔地出神。他心里清楚,其实大家的死与徭役并无关系,但是无论如何都要带着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