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心。”林玉却道,他放下水壶,伸出手来,轻轻扶着她的手肘。
苏禾低下头,这才发现她不知不觉的倾斜了装着豆浆的杯子。虽然被林玉及时的扶了一下,但依然沾到了一点汁液。
“沾到了。”林玉说道,他蹲下身来,揭开水壶的盖子,用手鞠起一捧清水:“请伸出手。”
苏禾犹豫了一会,她一眨不眨的看着林玉,就像一个防备着的小动物。神色里有着连她自己也不知道的警惕。
林玉稳稳的悬着手臂,并没有出声催促。
良久,苏禾将手中的食物递给他:“能帮我拿一下吗?”
林玉撒掉水,温柔的道:“好。”
苏禾松了口气,她学着林玉的模样,鞠起一捧水,清洗掉了手掌的汁液。
“我自己来就可以了。”
林玉没有说话,他坐回原位,并不忙着将食物还给苏禾,看着她伸出手,在阳光与风中晾着手掌的水珠,继续说道:“说起来,其实我跟司珀,还算得上是表兄弟。”
“……兄弟?”
“很远的关系了,”林玉低下头,光斑晃动着,在他的脚下变换:“司氏是个世家,解放之后,分支独立出去,其中一支,就是我的母族。”
“原来如此,”苏禾心中掠过淡淡的疑惑:“既然是兄弟,你们为什么……”
为什么一幅不死不休的架势?
她可是亲眼见到司珀是如何披星戴月,三更半夜也要赶去围观林玉怎么死,甚至还要亲自动手,要不是她多管闲事,林玉现在早被司珀弄死了!
这是何等的深仇大恨啊。
林玉垂下头,他唇边的笑容淡了一些,轻声道:“因为我曾经射伤了他。”
“就是用那支箭。”
苏禾:“……”
好复杂的内情。
“那是六年前的事情了。”林玉轻叹一声:“当时,司珀才十二岁吧,虽然侥幸未死,但也留下了终身难愈的伤痕。”
“终生难愈?”
“那支箭构造特殊,”林玉淡淡道:“为了将它取出来,司珀的肋骨被抽掉了一根。”
苏禾心中一颤。
“后来,为了躲避司氏的报复,母亲将我送到了澳大利亚。”林玉低声道:“我甚至没能跟司珀说一声抱歉。”
他转过头,突然道:“我能看看你的手吗?”
苏禾一怔,随后感到万分糟糕——她手上的伤口早就愈合了,如今干干净净的,连个可以遮掩一下的纱布也没有!这样的愈合速度显然不符常理。
然而林玉已经站起身来,他将手中的杂物放在花坛边上,随后他在苏禾的面前,半跪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