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契我写的是你的名字,日后这宅子便是你的,你想如何处理就如何处理,卖了送了荒废了,你开心便好。”
姚肆拿着地契的手不知要如何放。这东西,她不能要。她又重新将地契放回荷包揣好,裘霁却已经将卫札叫过来,看样子是要准备走了。
她正想叫住他,却听后面喊了声“肆儿”,姚肆回头一看,见楮孟正朝自己走过来,便赶紧将荷包藏在袖子里。
“肆儿——”楮孟来到她身边,“我明日就要走了,刚才我也与义父说了,京城我有一处宅子,你们在这里住的不习惯,便去我那里,到底是一家人,比住外人房子强。”
姚肆不知如何回答,便转了话题问道:“明日就走么,当真——不回阳山书院了?”说完又觉心酸,原来只有当离别来临之际,才知有多么不舍。
“迟早都是要离开的——”楮孟低声道,“我已经与义父义母告了别,明日一早就走,你也别来送,伤还未好全就少走路,平日也别出去闲逛,至少等伤养好了再说。”
肚子里有一箩筐的话想说,可是说的越多,心里就越放不下,也许对他来说,不见才是最好。有些事,一开始走错了,便很难再圆回来。
姚肆轻微的叹息一声,扯了扯嘴角:“世上没有不散之筵席,大哥也莫挂心,只专心走你的路,我能照顾好自己。”
楮孟犹豫着,终于还是说出了最想说的话,他带着长辈的语重心长的口吻,像是担心自家孩子的用心良苦的大人:
“肆儿,别怪大哥说话难听,你与他——莫要走的太近,义父义母还不知他身份,只以为是哪家的公子,若是知晓了,恐也是不同意你们往来。
这世道就是如此,你若跟了他,会有吃不尽的苦。先不说我们不忍心你给人做小,就算你真的入了裘家,也定是个坑。
这些官家公子,都善于做表面功夫,你还小,识不清人心正常,可大哥经历的多,我说的都是苦口良心为你好的话,你若能听进去,我便能真的安心离开了。”
姚肆低垂着眼帘,“我知道——大哥安心去潍州,我心中都有计较。”
“你明白就好。”楮孟终于微微松了口气,不管他出于什么心思,他的话是在理,裘霁是不可能给到姚肆幸福。
送走了裘霁和楮孟,一家四口总算像回到小头村了,只是高雅的不像话的屋子与一家人有些格格不入。
东厢都是裘霁提前叫人收拾好的,屋里摆设一应俱全,都是女儿家用的,活脱脱一个大家闺秀的闺房。
闫氏走进姚肆的屋儿,见后者正趴在桌上写着什么,她走过去,“身体不好就别做这些劳神的活,还不快躺下,我给你熬了鸡汤,你看你这脸,瘦的皮包骨,哪儿还像个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