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辞抱起哭得枝身都在发颤的映山红,拖住盆底的手不知觉地沾上了几滴混合着泥土的水。手掌间的触感太过真实,慕辞撤开托底的手,眼中带着疑惑地看向因时间流逝而些微发黄的墙角。
追溯八年前,自己也是这般。
20岁的自己颓废地蜷缩在角落,手指轻抚上那盆映山红。因为对刚才发生的事还心有余悸,抚摸着枝叶的手不住颤抖,沾染上细土的手抬起倔强地抹去眼角滑落下的泪水。
感受到自己悬空的身子,映山红难耐地扭动了许久没有舒展的枝身,见失神的慕辞它反倒停止了抽泣,紧接着挺直了身子安慰道:“一切都会过去的。”
当然慕辞是听不见的,勾起回忆的他悄然摸了两下怀中的映山红,可时隔八年哪里还记得最初的触觉,但记忆没有出现差错,是八年前那盆无疑。
要问他为什么这么肯定,大抵是心理作用吧,再者他认定的事毋庸置疑。
转身去卫生间收拾了一番后,已然看不出他刚才劳累奔波的模样,看上去还算是精神焕发。
慕辞想要带它回家,但都走到了大厅里想拜托人时,才发觉自己无从开口。多年工作下来,他早就习惯了命令的口吻。在公司身为领导者,低头求人的事似乎从来都没做过。
前台小姐还算温柔客气,面对慕辞的要求没有耷拉下嘴角拒绝,只是说这事不由自己管辖,得找他们的大堂经理。慕辞也不是喜欢坏规矩的人,默默回应了声“嗯”后,就乖乖呆在原地等候。
大堂经理是个三十左右的女人,身材娇小的她穿着酒店配备的制服有些不太和谐,而平淡无奇的黑框眼镜反倒是全身上下最大的亮点,全然是职业女性的典范。
大堂经理也不是什么好干的活,刚才解决了一位闹事的客人,这下又被前台叫来,说有个男人找自己。女人习惯性推了推眼镜走上前,因被眼镜阻挡住脸庞,慕辞看不清她脸上霎那间闪过的烦躁。
“经理这位先生说找您商量点事。”
“嗯。”
前台小姐向慕辞礼貌性笑了笑后便转身离开。
“那个”看着眼前装扮精干的女人,慕辞抬手搔着后脑,才说出两个字就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头,耳朵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红。
“先生是对我们酒店有什么意见嘛?我们会接受客人的建议,尽力”
“不不,酒店管理设施都很好,只是我有个小请求。”
大堂经理觉得有趣推了推眼镜,这下才看清眼前比自己高个头的男人,看着眼前人害羞的模样不禁心脏停了两拍,不自觉地声音都变得柔软。
“这盆映山红。”说着慕辞便抬起那盆映山红,随即下定决心般开口:“我想买下。”
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