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过一个土垒后,终于赶到了滑坡现场。
现场已经看不到那栋新房的一砖一瓦了,滑坡后,整个一大片土石如上帝的巴掌一般,劈头盖脸的压住了新房原本所在的位置,之留下几米高的一层土石,在雨中静静彰显着自然之力的恐怖。
此时已经聚集了十多名村民和扶贫组员,村里没有挖掘机,也没有什么大型机械,此时村支书去挨家挨户找铁锹、铁铲了,还没赶过来,而此时众人手无寸铁,几个人正徒手搬动土石,还有几人正在呼喊着张靓的名字,试图查找那微乎极微的一丝生机。
而此时,在现场还有一个人如野兽一般,跪在土堆前,疯狂的刨挖着眼前的土石,他手臂如飞,此时不知疲倦般,一捧一捧的把泥石甩到身后,雨水混合着泥水冲刷着他的身躯,他身上已经看不出原本的颜色,整个已经是一个“泥人”,张睿明走到他跟前,才认出这个“泥人”正是西江分局局长陈捷。
张睿明跪倒在陈捷身旁,雨声太大,他只能凑到这“泥人”耳边,大声问道:“这房子有几个房间?大概在什么位置?她睡在哪个房间?”
陈捷一脸污泥,根本看不出神情,他仍在拼死挖着眼前土石,根本听不进张睿明的问话。
直到被张睿明抓住肩膀,他才反应过来,意识到现实世界的存在。
“我说!她大概睡在哪个位置!那个房间现在在哪!?”
陈捷指了指面前,又指了指前面几米处一个地方,雨声让他的声音飘飘忽忽,他的头发被雨打湿挡住了眼睑,看不出他神情,但张睿明还是听出他语气中那茫然失措的慌恐。
“我问了王寡妇,被掩埋的这栋房,有两个房间放了床,一个在我脚下,还有一个在那里。”
“好。”
张睿明答完这个字,就往陈捷刚刚指的那个地方扑去,滑坡后形成的这片土堆崎岖不平,张睿明手足并用,爬到陈捷指的另外一个房间的土堆上方,马上同陈捷一样,用尽全力,飞快的刨挖着面前的土石。
手指甲很快都翻脱了,血水顺着指缝留下,滴到地上的土石上,张睿明已经满手鲜血,他脚掌上的口子,此时也被泥水冲的生生发疼。他回头看了一眼陈捷,陈捷的手更是恐怖,十指扭曲,用力太猛,手指可能都骨折了,此时正用手臂和双肘一下一下搂开面前的土堆。
两人此时都倾尽全力,感知不到外界的纷扰,也不在意这天地间浩荡的大雨,对一切都毫无知觉,甚至感受不到自己心里的慌恐、无助、害怕、紧张。
只有一个信念在心头燃起,驱动着四肢如机械一般的持续运动着,仿佛不知疲惫,能永远就这样挖下去。
一定要救出张靓!
雨势毫无停歇的意思,老支书带着一群村民拿着铁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