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浓重,厚实的云层完全遮盖住月光,整个幽州城都被黑暗笼罩。静匿中,东南方的一个宅院内亮起了杂乱的火光,火光在密集的移动中逐渐静止,火光的尽头是一扇紧闭的大门,门上繁复的咒符花纹昭示着宅院主人的身份——术师。片刻的等待后,沉重的大门伴随着缓慢的吱呀声渐渐打开,一个清瘦的身影出现在火光前,他双颊略微凹陷,嘴唇干裂,灰色的布衣与破旧的披风上血迹斑斑,而比血迹更令人瞩目的是他那闪着光芒的双眼。
“把他们三人带到前院去。”低沉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口吻,没有质疑也没有迎合,一片安静中,只能听到火苗攒动、火把燃烧的声音。
谁也没有动,他也不再言语,用凌厉的目光挨个扫视面前的每个人,很快,有人走出人群进入门内,其余的人也陆续跟去。
灰衣男子的眼神和缓下来,面色却愈加清冷,他大步走向黑暗的前院,在院中央停住了脚步,抬头看看漆黑的天空,想象着即将到来的漫天腥红。
安耐下全身沸腾的血液,他用和缓的语调对身后尾随而来的人们说:“事已至此,三位当遵守诺言,助我成事。”
扑朔的火把下,一个左眼流血不止的老者虚弱的答道:“即便你用的了禁术,让我三人以血筑梧,但精术师是无法执凤的,你召不来也不可能控制得了。”
“不是无法,只是没有人做过罢了”,他轻声回应道,“吕尚……”
“太公望是古往今来唯一双术合一之人,你有何资格与之相提并论!”老者左侧身着绿绸的女子狠狠地截断了他的话。
他抬眼看看她,“后面的事就不劳你费心了,现在,哺育这颗种子吧。”
说罢,他摊开手掌,默念咒语,一颗黑色的不起眼的种子慢慢升起浮在半空,满身血污的三人亦随之浮在半空,女子挣扎着不愿就范,老者则长叹了一口气,用模糊的右眼望向自己身旁——一个十岁的男孩正在空中瑟瑟发抖。就在此时,三人的胸前如炸开一般血液喷涌而出,随即汇成一道血柱,将黑色的种子卷入其中,然后直冲云端继而消失,黑色的夜空瞬间变为漫天腥红色。
灰衣男子右手指向院子的正南处,一道电光立时在地上劈出一个裂缝,他左手一挥,将那三具惨白无力的尸体围在裂缝旁。腥红的云层翻滚,消失的血柱从天而降在裂缝处砸出一个深坑而又瞬间填满。
刹那间一切重归平静,仿佛从未发生过什么,也似乎不会再发生什么。
院中的所有人都一动不动的死死盯着血坑,他们看着、等着,一直到天空开始发白。当第一缕阳光出现时,幽州城突然开始颤抖,血坑中窜出一株鲜红的树苗,伴随着半空中撕心裂肺的嚎叫声,撑破一层又一层的血色树皮,进而枝繁叶茂成参天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