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这话的时候陈无修眼中闪烁着光，那是迷茫、是渴望、是倔强，是落寞。
那是不知将来的迷茫，又有着追寻什么的渴望，但又不敢强求，在这一代又一代的轮回中，不知道自己能不能跳脱，还是依旧隐于一段血红的历史中去。
“公子，你应该还记得，当初你说要带些人在身旁，你说你要练剑，你要走遍南北，多少男人女人来找你，希望您能带着他们，公子觉得那是尊敬和拥戴嘛。”
“”
“可以说我们生来就只有战争一件事，永不停止的战争，像是被圈养的人类一样，除了抗争没有其他。那些人都是想要见见除了战争以外的世界，比如您带我们去的剑庄，您带我们去玩的山水，您讲给我们听的故事”
说着说着，陈无修竟然留下了泪水。
“当初和您一起出来的人大概有一百多人，而现在只剩下十几个了，”讲到这里，陈无修看着不远处的一处篝火，在那里一群人，男女老幼都有，正在把玩着木制玩具，脸色兴奋异常，“他们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会死，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因为保卫公子您而死。”
徐玖星沉默了。
“但是他们都不会后悔，我能看见他们死时的满足和期盼，为了公子您死也是死，为了所谓的战争死也是死，若是能在死之前见到自己从未见过的东西，若是公子您没有来，就算轮回几辈子都看不到的东西、见不到的风景，他们死得很安详，同时希望剩下的人能够逃离那里。”
说到逃离，陈无修原本就颤抖的发音彻底就模糊不清的，泪水润了脸庞，那因战争刚硬异常的脸上竟然动了情，竟然有了温柔，他已经说不下去了，于是虎仁接着他的话说，只是此时虎仁的那张脸都露出了痛苦，很显然说出这些说对他们来说很难、很难。
“我们不知道逃离对不对，我们的族人都还在抗争，但是据说这种抗争已经持续了几千年了，我们若是回去恐怕过不了多久就会沦为一具尸体吧，我们并不怕死，我们真的不怕死，但不想不明不白的死去，尤其是见到这外面的世界后，不愿不明不白的死去。”
虎仁抬头看了看星空，丑陋的脸上两行清泪缓缓而下，其中映着几分星光，凄凉异常。
“公子您是个好人，如果我们，如果，我们能不死，能不死的话，您能带我们离开这里吗，我们没有别的奢求，我们愿意给公子你做牛做马，只有公子能让我们再好好吃一顿饭，如果我们能结婚生子，能有孩子，我们想让孩子知道父亲是谁，然后告诉他再也不要回去，我们不敢奢望您能帮我们照顾孩子，把他们养大之后我们就会回来，还希望公子到时候能给他们一些银两，让他们多看看外面的世界，好好生活一辈子，就算是一辈子种地也好，只要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