帐篷门前的毡毯被人从外面掀开,一名青年从风雪中大步走了进来。
寒风趁机从毡毯的缝隙中溜进帐篷,但是立刻又被重新落回原处的厚重毡布阻隔在外面,只能满怀不甘地绕着这顶巨大的圆顶帐篷盘旋呜咽着。
青年进入帐篷并没有立刻向里走,而是站在门口拍打着肩膀,顺便抖落一身寒气。
在这样恶劣的天气里,他身上仅仅穿着一件单薄的皮甲,透过腋下缝隙,隐约还可以看见一件铁环织成的链甲,除此之外再无其他。
但他好像一点都感觉不到寒冷。
就算进门时头顶和肩膀上还残留着几朵未曾融化的雪花,此刻在他一番动作之下也很快消融于无形。
“吉达色勒莫,你来啦。快过来烤烤火,喝碗羊奶暖暖身。”
坐在火坑边的一个中年汉子抬头看着青年,热情地招呼他,同时挪了挪身子给他在边上腾出一片空间。
“是。”
青年恭恭敬敬地俯身行了一礼,走向火坑却只在对面的地上盘腿坐了下来。
他刚刚坐下,一只热气腾腾的银色小碗已经捧到面前。
托着碗的是一双洁白柔嫩的小手,发现青年没有去接羊奶而是朝自己看了过来,小手的主人咧起嘴角露出一个灿若春阳的笑容。
“阿爸请你喝的。”
少女又将羊奶往青年手里送了送,待他接过碗,便转身走回火坑另一侧,拿起火钳专注地捅起了火坑里的燃料。
帐篷里很快又充满了干牛粪燃烧时特有的青草气味。
吉达色勒莫端着羊奶喝了一大口,将银碗轻轻搁在腿旁,抬头又看向火坑对面的男人。
“族长,来送信的是血斧部的人?”
他刚刚从外面巡逻回来,就看见几个打着信使旗号的骑兵从自己部族的营地里呼啸而出,虽然隔着风雪看不清对方长相,但旗帜上那个血红色的战斧徽记却令人过目难忘。
“啊,是乌兰苏赫,邀请我参加库力台大会。”
族长轻描淡写地笑了一声,随手抛给吉达色勒莫一个物件。
青年赶忙伸手接住,刚一入手,就感到一股温热光滑,可见在他进来之前,这东西已经在族长手里翻转摩挲了很久。
这是一枚镔铁打造的铁牌,约莫有成年男子的半个手掌大小,一面雕有草原上随处可见的金莲花的图案,另一面则篆刻着来自远古的草原蛮族文字。
这些文字如今已很少有人能够认得。
“这是我们朵颜部的誓约之证!”
青年看到铁牌时神色一怔。
铁牌上文字的意思正是“誓约”,这是草原部族涌来表达至高诚意的信物,只会交给比血亲更加亲密的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