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算认命。
这时候安婶却给她出了个主意。
那个女人是肯定不能进门,但那个孩子却得留下,还得由谷夫人亲手抚育——一想到这孩子是丈夫与人通奸所生,谷夫人就觉得耻辱与痛哭,未来几十年岂不都是折磨?
只有不见着这孩子,谷夫人才能心安。
安婶就却劝她,“既然如此,夫人何必要妇人之仁,总得自己痛快才好。”
谷夫人怕惧,“但这终究是个小孩子,我怎么下得了手?”
安婶赶忙说:“夫人误会了,好歹也是一条生灵,何必害他性命?我就说远远将他送走了,这事就算是了结,不用日日相对作冤家。”
谷夫人皱眉摇头,“谷家的骨血,谷炳坤哪里肯容流落在外?我当然是恨不得将这孩子扔掉,但他绝不会肯的。”
安婶神秘笑道:“夫人糊涂了,老爷只是要个孩子,这种事他又撒手不管,你何必去选那个眼中钉肉中刺?不如就不拘哪里抱个孩子回来,将那孩子远远送走,岂不是两全其美?”
韩虞听到这里,不由惊呼一声。
“这么说,谷夫人听了你的话,就把这孩子送走了?这……这真是造孽啊!”
安婶也面露惭愧之色,“当时年轻,只一心想在主家面前邀功逞强,后来想想确实伤天害理。我日后婚姻不顺,乃至于自梳为佣,未尝不是报应。”
她年纪越大,就越是后悔,偏偏当年事的真相还不敢说出来,一直提心吊胆,直至今日才算一吐为快。
“这么说来,谷白露就不是谷炳坤的亲生儿子?是从何处报来?那个亲生的娃儿,又去了哪里?”
没想到这儿峰回路转,居然有这种转折,周尔雅沉吟片刻,又向安婶发问。
“这……这我就真不知道了。”
安婶带着哭腔,当日她出了这个主意,谷夫人喜出望外,谷炳坤派人来接,就顺水推舟回了谷家,之后谷夫人如何操作,安婶当真一无所知。
“谷夫人不可能自己办事,总要用人,只要换过小孩儿,就不可能不留下痕迹。”
韩虞一拍脑袋,“刚才齐管家说话就吞吞吐吐,不尽不实,他说大户人家的阴私,显然对此事应该有所了解。他既然是谷夫人的陪房,这些脏事,完全有可能是他出面处理,不如再叫他来问问。”
周尔雅点了点头,两人再请来齐管家,一听他们要问当年之事,齐管家就凛然摇头,“周公子,韩先生,刚才我就说过,有些事情不必探究,知道太多,对谁都没有好处。当年之事,我已经决定烂在心里,谁都不会告诉,你们不必再问了。”
这种牵扯到身世的大秘密,翻出来总是叫人难堪,齐管家若为忠仆,不肯说也是理所当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