洒脱快意的女孩子,认真地生活,认真地修炼,她心里惦记着失去的脊椎骨,吃饭时啃到鸡骨头都要多嗦两下,很有些执念。
宿回云想,他是有些畏惧的。
畏惧他亲口告知令梨真相的那一刻,笑吟吟的小姑娘失去了表情,她漠然地、冷淡地看着他,眼中浮现一丝极细的恨意。
令梨不是敌我不分的人,她很快能调整好情绪,语气温和地说些“不怪师兄”、“不是师兄的错”、“多谢师兄愿意告知我真相”的话,真心实意地感激他。
宿回云模拟了很多种对白,他不知道令梨最终选择走向哪一条路,她的想法如迷雾般令人捉摸不透,任何人在她面前都太过被动。
人会被出乎意料的事物吸引,越是不受命运和常理束缚的人,越显现光彩夺目的灵魂。
令梨让宿回云不要难过不要愧疚时,久违的怒火几乎将他的理智焚烧殆尽,流云在剑鞘中嗡鸣,想替主人剖开这个女人的心,瞧瞧里头是不是空无一物。
怎么敢说出这样残忍的话?仿佛她在宿回云心里没有一点儿分量似的,极轻易地舍弃了自己,且并不为此伤心。
我在她眼里是个没有心的怪物吗?
她当真一点儿察觉不到我对她的心意吗?
疯狂恐怖的念头如乌云遍布,宿回云表现出的却只是手中力道加大,仿佛他依旧冷静,依旧听令梨说她的道理。
他确实在听,小师妹一张嘴总是很能说,没人打断时能叭叭一下午,像只叽叽喳喳的小麻雀。
净是些歪理,只顾自己高兴,肆意忽视别人的心意。
干脆换个方式让她闭嘴,低头吻下去的话小姑娘怕是会惊讶得不得了,不自觉地张开口唇,正巧方便被他侵占领地。
“师兄像月亮一样。”令梨说。
她用月亮比喻宿回云,极高洁,极美好的意向。
见证人,见证师尊或她死亡的人,如此残忍的职责在令梨口中如明月皎洁,殷殷托付到宿回云手心。
仿佛人世间的月光是否愿意继续照耀在她身上,只在宿回云一念之间。
他可能拒绝吗?
宿回云被轻易的说服了,又一次,再一次。
他好像从头到尾都未曾赢过令梨,从第一次比较剑术开始直到现在,输得一塌糊涂。
宿回云动了动手指,流云剑浮现在他双掌中,寒光凛凛。
“师兄想亲自来吗?”令梨思忖着,很大方地伸出胳膊,“划一道就好,两道也行。”
反正舆论掌握在她手中,只要拿出丁点儿证据,令梨叛宗又和师兄反目成仇的传闻就会变成既定事实。
她忍耐疼痛的本领很强,也从不在意流血和伤口,就算师兄心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