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阳边城的练兵场中,榆树的叶子早已稀疏飘落,颜色发黄了,夕阳西沉,只见暮云低合,荒丘起伏。
沈侯爷携了夫人在练兵场,正中间站着一个五六岁的小姑娘,还没有最小的红缨枪高,自己手小怎么的握不紧枪,更别说舞出花式。
她泪眼婆娑,怯生生的叫了下,“父亲。”
沈侯爷有些生气,走过来训斥她,“你哥哥五岁时已经能用枪用得出神入化了,你怎么这么笨啊!”
她有点儿委屈看了看她母亲,母亲也走过来,把她拉到一边,小声的埋怨她,“你怎么就这么无用,不能讨父亲欢心呢!娘还指望你能出人头地呀,你这样娘自身难保了!”
她有点儿怕,走到父亲面前,小心翼翼的问,“父亲,我能不能不学舞枪,哥哥学就好了呀,等以后也不要上战场。”
父亲转过身来,对她说:“你姓沈!将门之后,你以后不上战场,你要做什么!”
她略得意的告诉父亲,“我想像安妹妹那样学诗,昨个我和安妹妹一起进学,太傅还夸了我呢。”
沈侯爷更生气了,瞪着她训斥她道:“你再也不许去进学!从明天开始就来这练兵场!”
说完,挥袖而去,王侯夫人赶快追了上去,所有人都也走了,留她自己在习武场,她害怕,自己嘤嘤的哭了起来。
突然一双有温度的手拂过她面,对她说:“别怕。”
她抹了一把脸抬起头,望着眼前衣着华丽,眉目温润柔和的小男孩儿点了点头。
“喏,这个给你,好看的小姑娘头上戴花更好看。”
一朵粉嫩的梅花摊在了她的手里,温润如玉。
沈皓月出身侯府,嫡出的侯门小姐,父亲沈衍乃是晋朝的一品军候,母亲是当朝皇太后的胞妹,沈家世袭的爵位。一母同胞的哥哥沈柯也是当朝的大将,她自幼习武,十四岁便随父兄上得了战场,一手红缨枪舞得出神入化,颇有巾帼不让须眉之势。她容颜虽称不上绝美,却英气勃勃,神采精华,眉宇间透着一股的英气。
西晋十六年冬天,过几日便是皓月十五岁的生辰,西北战事吃紧,她随哥哥在军营中。这次跟着他们一起来的还有京城第一俏公子之称的卫玠。
皓月走到结冰河边,拿着一块儿石头,在冰面上砸出一个洞,顺着洞里捧出一把水,洗了洗脸。寒冬腊月,冰水刺骨的凉。
一旁的卫玠禁不住打了个哆嗦,“皓月,你一个侯门千金,不用这么拼吧。”
“你懂什么?有水就已经不错了。”皓月放下衣袖站了起来,“倒是你,玄学家,跟着我们来这干什么?”
“上战场来当然是打仗啦!”卫玠拍了拍穿在身上略显肥硕的铠甲。
皓月抿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