丝丝血迹,拼命摇着头,“不要说了,你不要说了,不要再说了!”
“是祝况,他不顾村民的反对,执意在农田之上开挖新的河道。你的父亲带着村民前去求情,却被官兵乱棍打死。而他们,却占领了原本属于村民们的土地,让原本的拥有者成为了被他们劳役的奴隶。而像我们这样没了爹的孩子,就只能像是野狗一般流浪在街头,吃别人的剩饭,你难道一点都不记得了吗?”
这些阿胜当然全部都记得。他还记得自己小的时候,最喜欢同自己的父亲撑着小船,沿着田间的小河向上游去。大约划出十里的地方,有一片巨大的荷塘,父亲踩到荷塘之中给他摘下满满一船的莲蓬。又在荷塘的泥里摸出些鱼虾来,在岸边架起柴火,用荷叶将它们统统包住烤了,如此便是极具美味的一餐。而自己的父亲去世之后,他便再没有摘过莲蓬,也很少再吃鱼或者虾。
他想起父亲最后一次出门的时候拿着一根担子,那是他挑稻米时用的担子,已经跟随了他几十年,却是十分的好用,担子应为常年的使用,表面已经十分光滑,却没有出现一丁点的损坏。他把这根担子靠在门旁,然后蹲下身来告诉他要他好好听母亲的话,不要惹她生气。那是的阿胜还不知道所发生的一切,只是不住地点头。说完之后,父亲起身便走出门去,阿胜拿起靠在门口的担子,追着跑到了村口,才把担子交到父亲的手上。父亲接过担子,将他揽在怀中结结实实的抱了一下,然后便带着村里的几十个男人一同去了城里。
他又想起自己见父亲最后一面,那时的他奄奄一息的躺在村口的大树下,身旁是已经断成两截的担子,他只对阿胜说了一句话,不要报酬,便歪过头去。村里一同出去了三十几个男人,回来时却是死了大半,还有几个被抓了之后下落不明。阿胜仍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他只知道,从那天之后,他的生活变得极为不堪。母亲连着哭了十几天,最终瞎了双眼,自己的土地没有了,只得像个小乞丐一样跑到城中吃别人丢下的剩饭。而自己的姓氏也因为父亲的叛乱被剥夺了去,只留下一个名字。他也没了普通农民的身份,成为了城中最低等的人。同流浪汉、犯人被归进同一类里。
余服依然在不停的说着。阿胜的身体因为剧烈的呼吸上下起伏,他紧握双拳,微微曲臂,脑子里却是一片混沌。
“好呀,”余服的嘴角微微上扬,“这才对嘛,你要看清楚是谁让你如此充满了仇恨——”
阿胜猛然发力,抡起手臂一拳打在了余服的胸口。
余服未作防备,向后踉跄几步,摔倒在地上。袖中的短刀掉落在地上。他急忙捡起来,站起身,褪了刀鞘,双手握着放在身前。
而阿胜已经被余服的一番话蒙蔽了理智,此时只管朝着余服走过去,完全没有在意他手上的兵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