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何晨前脚踏出凌峰教授住宅的院门时,天空忽然间的就暗了下来……下起了和几十年前相似的绵绸拖沓的小雨。
“我以为你永远不会用它。”紫月穿着一条深蓝色牛仔裤,一件长及小腿中央的深蓝色牛仔风衣,没有打伞。如孤峰上的青松一般寂寞寒凉的站在凌峰书房的窗前。
朝霞红一般的眼眸深邃的眺望着远方,眼中折射出一种难以言喻的光芒,有默然、有忧伤、有彷徨、有冷毅、还有一丝的惋惜、一丝的留恋。
她因缺乏营养而泛黄的细长柔软的发,如倾泻的月光一样轻盈松散的盘在头上,只有几撮零碎的散落下来,显得凌乱唯美。高挑消瘦的身材,微黄的肌肤,粉桃色的唇,其实她生的很美丽,且随着时间的推移,愈发的明艳动人。只是她自己不知道罢了……看不见色彩的眼睛,同样也很难感受美丽。
凌峰推开椅子站了起来,佝偻着背,伸手拿起一旁的拐杖撑着:“几十年了,我的残躯已如风中残烛一般破败不堪,而你却越发的冷艳端庄,就如这几十年如一日的不衰的白色月光。”
紫月没有说话,依旧静默的看着远方……又是那种熟悉的疼痛——压抑、悲伤还有几分委屈在胸口盛放心脏的位置悄无声息的蔓延开来,渐渐的没入四肢百骸,无力又哀伤。几十年了,这是紫月第二次感受到这样难捱的情绪,虽比之先前的要淡些,却又历久弥香……
“最近……我总能梦见初见夏结时的场景。”凌峰的声音有些缥缈,眼睛死死的注视着手中的那片四叶草的植物标本——那是夏结很珍重的东西,是夏结死后紫月转交给凌峰关于夏结的唯一的一件东西。“初见她时……是在一座鲜有人去的三清观中,我和我爷爷去那上香,爷爷和一些老人家交流着道法,我一个人闲来无事,被一只血红色的蝴蝶所吸引,一路追到了院子里。夏结就坐在院子旁一颗大树的树枝上看书,书本都还拿反了,姿势却摆的很是潇洒,好像就是那么回事儿。”说到这,凌峰兀自一笑,仿佛那样天真的初见就在眼前,一切都从未改变。
“大概……她的书只是做做样子吧,也或许是在想心事……当时就觉得这个女孩真有意思。那天天气刚刚好,阳光透过层层叠叠的绿叶打在她的侧脸,有些耀眼,有些突兀……怎么说呢?好奇怪。”凌峰的目光有些恍惚,整个人陷入了深深的回忆之中。他的嘴角自然的翘起,脸色也很慈祥。想是那份记忆对他来说是真的幸福。
“那时候正值夏季,我还在想她就不怕虫子什么的吗?远远的就看到她被树上的蝉吓得滚到了地上。两米多高的地方摔坐下来,怎么样也会很疼吧!她一瘸一拐的坐在树旁嗯哼的哭了起来,很是委屈的样子,边哭还边抽打着树桩。哭了一会儿,又擦了擦眼泪,‘哼’了一声,蹦蹦跳跳的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