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就是忍不住怕。
忍不住想。
陆景明明白她,后来就也不劝了,只是得了空,就总陪在她身边,有时候两个人一处坐着,竟一句话也不说,他就陪着她发呆。
外头的这些事,陆景明也没跟她提。
温桃蹊撒娇似的哼了一声:“你还倒打一耙数落起我的不是吗?”
林蘅又换了那副笑盈盈的姿态来:“我哪里敢,自然不是数落你,这不是讲道理嘛。”
“谁要跟你讲道理。”温桃蹊一跺脚,趁着林蘅不防备,夺到她身边去,抓了她手腕,“还不是叫我抓住了你,快告诉我,你怎么就突然点了头了?”
林蘅面上又一红,手腕一转:“也不是突然就点了头的。”
她反又去握温桃蹊的小手,拉着她去坐下来:“之前出了这种事,其实大家心里都不安宁,不到尘埃落定的那一天,就总是有变数的。”
林蘅倏尔压了压声儿:“我那时候听哥哥说,干爹的意思,淮阳王有异心,怕不是六七年这样简单,长达十年之久的野心与筹谋,谁也不知道他到底如今实力究竟怎样,一旦真到了短兵相接的地步,谁输谁赢,说不好的。”
她抿唇:“后来就连谢喻白,也跟我说,前路未知……”
她捏着指尖儿,顿了顿:“我那时候害怕,但看你总心神不宁,再不敢告诉你这些。而且哥哥嫂嫂说,不管发生什么,好在我们一家人,总是在一起的。
我想也是,不管事情的结局如何,我们在一起,这就是最好的结局。
所以那天,谢喻白跟我说,他不想留有遗憾。
他说他的人生,过去二十年,顺风顺水,只有他想要的,没有他得不到的。
遇见一个我,他本有足够的耐心,也有一辈子的时间,可以等着我,陪着我。
但现在,他想有个名正言顺的名分,能站在我身旁。
他说,死生契阔,与子成说。”
温桃蹊心中动容。
林蘅对谢喻白,并非无情的。
人非草木,孰能无情呢?
就算是感动,就算这喜欢不是那样纯粹的,可喜欢就是喜欢。
谢喻白是怕事败,怕淮阳王真有那万一的机会,能成事。
到那时,他们这些人,一个都活不成了。
而在那之前,在生命走到尽头之前,若说还有什么遗憾,就是没能娶林蘅为妻。
所以他说不想留有遗憾。
温桃蹊鼻尖酸了酸:“我还以为,是淮阳王进京之后,你们才说好要成亲的。”
林蘅摇头说不是:“我其实跟他说过——等尘埃落定,若一切安然,我便同意嫁给他。但他还是说,不论生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