孚敬眼神中越来越狠戾,他正要再抽刀:过河兵卒,有去无回。
“老爷……老爷……庄门有客,是抚宁侯亲子,说有京中急信务必呈给抚宁侯。”
朱麒听到梁府管家恐惧至极的禀报脸色一变。
梁储凝重地看向了张孚敬。
刀握在手,张孚敬正思考。
张臬嘴唇发白,微抖着。京中信来,是武定侯?此时才到,这个敢亲手诛杀封疆大吏的张孚敬会怎么选择?
他现在觉得这张孚敬是个疯子,说不定他连朱麒都敢当场斩了。
新君……新进……幸臣……
有些话张臬只是不敢骂而已。
“请抚宁侯之子来。”张孚敬忽然放松下来,笑着开了口。
片刻之后,朱麒的儿子朱岳到了。进门看到倒在血泊中的王子言,他顿时惊惧地看着剑拔弩张的众人。
“抚宁侯,请吧。”
张孚敬竟一点都不在意地错身让路,朱岳抱拳行礼,然后急步走到朱麒旁边把信拿出来。
朱麒急匆匆抖开信件扫视起来,张臬等人想要一窥内容,却早有锦衣卫绣春刀半露围在一旁。
这封信的内容,张孚敬同样想知道,但他已经不急了。
不论好坏,他都已经有他的方略。
尽管可能会麻烦一些。
现在,他看着朱麒,只见朱麒双目之中俱是难以置信,脸色一变再变。
信件不长,可他揉了揉眼睛,看了两遍。
等两遍都看完了,他才抬头叠起纸张,满屋之中除了普通锦衣校尉,其他人全都看着他。
朱麒头皮发麻,原地双膝落地:“罪将朱麒谨遵号令!钦差大人若有所问,必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张臬头一回羡慕起勋臣这种身份来,但他彻底破灭了希望,嘶声喊道:“两广大乱!两广大乱!张孚敬,你担不起!你活不了!败坏局面,使陛下难以自处,你就是弃子!弃子你懂不懂?王镇抚,陛下命你随行南下,你必另负皇命,是也不是?拿下他!拿下他!”
他始终理解不了,为什么会有直接将两广重臣一网打尽的做法?
翻遍史册,闻所未闻!
这两广,哪有那么好接手?
张孚敬却不用管了,肃然吩咐:“本钦差命你戴罪暂署两广总兵官事,关防印信交由北镇抚使王佐保管,形影须臾不得离。”
“末将遵命!”
“来啊!先将两广四品以上悉数看押在此!张指挥,你速率旗校一百前去接管臬司衙门,点海防道、盐法道、府城兵马司、周边各巡检司堂官入衙暂扣!石指挥,你速率旗校一百随王镇抚带抚宁侯调广东各卫各营将官于南头寨,商议再攻屯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