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府里,季君珩也没有睡。
他穿过卫陵侯府的每一个回廊,抚摸着上面的红色喜字,嘴角含笑,有所满足,却有苦涩。
转到了最后面,季君珩看到了自己父亲房间里的烛火还没熄灭。想了想,他走了两步过去,敲了敲门,听见里面传出一声“谁啊。”
“父亲,是我。”季君珩回了一句,就看到屋角有一个男人闪了出来。他冲着那人点了点头,那人又回到了屋子后面不再出来。
“什么事?”季衍生并没有开门,父子两个就这么隔着门说话。
季衍生已经多年不问世事,就是季君珩成亲,红喜字也没贴到这个院子来。季君珩忽然想跟季衍生说一说,哪怕他并没有丝毫兴趣。
“父亲,我明日成亲。”季君珩的嘴角忍不住柔和了许多,就这么站在外面似乎也让他心情很好。
“哦。”季衍生只哦了一声,并没有继续说话。季君珩能从窗户上的剪影看出来,季衍生还在那里坐着,一个人自己给自己下棋。
“娶的薛家长房的嫡女薛兰兮,她……”季君珩欲言又止,他想说,他终于能娶到他最心爱的女人了,可是这个女人的身份实在是太过敏感,来历又太过匪夷所思,一言之下,根本无法解释清楚。
“她的小字,灵素。”很久之后,他好像如释重负一样,说了这么一句。
薛兰兮及笄的时候他并不在,也不知道她的字是什么,回来之后,他问了旁人才知道薛兰兮的字竟然跟颜愫的字一样,顿时让他更加欣喜若狂。
若是她不是颜愫,为何要用这两个字?
窗户上的影子停了一下,忽然又继续了自己的动作,并没有说什么。
“父亲,我很高兴。”
又说完这句话,季君珩等了很久,等到确定季衍生不会再说什么之后才转身离开。他走后,季衍生在屋里发出长长一声叹息,开口道,“鸿生,你看这个棋局如何。”
季君珩没有听见屋里的动静,走出季衍生的院子之后没多远,就看到季红裙带着人从新妇的房间里出来。季家人口单薄,能给新妇收拾屋子的只有季红裙了,她也忙了一日,终于将所有东西都收拾利落从里面出来。
看到季君珩过来,季红裙没说什么,在跟他擦肩而过的时候,季君珩叫住了季红裙,“她的房中可放了茉莉?”
“放了,这都是薛夫人叮嘱过的。”季红裙站住,点了点头,看着季君珩,并没有急着走,就那么看着他,似乎等他继续。
抱着胳膊等了很久,季君珩并没有继续说话,季红裙忍不住问道:“没了?”
“没了。”季君珩也不走,就那么看着新院子,并不理会季红裙的失礼。
“放心吧,我料理的很好,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