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了,国公爷忠于国事,却又如此谨小慎微。若论权势,谁能盖过蔡府去?任彦不由冷哼,道:蔡贤自幼伴君,巧言媚主,如今可是皇帝身边最亲近之人,谁会去弹劾他?怕是折子都递不到皇帝跟前去。而国公爷年轻时直言进谏,得罪了不少人。他虽是皇亲,但长公主已殁多年,到底隔了一层,往日情分怕也经不得折腾。龚祭酒听到这,长吁口气,点了点头。国公爷如此,他又何尝不是。想当年他乃殿试榜眼,授职翰林编修,也是储相之才。就因简慢了吏部尚书黄应,被言官弹劾,如今十几年未得挪动了。国子监祭酒虽是从四品官职,但实在过于清简,每月不过是定时去彝伦堂出题目看卷子,或者朔望之日带学生行释菜之礼,去礼部领回国子监的新教官。除此之外便无事可做了。事情少,俸禄自然也低,往年任职者都是三年便得迁调,自己却是一做十几年。龚祭酒早些年还有活动的心思,但朝中同乡不多,他又不善钻营,现在也渐渐有看破仕途之意。只是心里仍存一口气,想着扶持一把同乡。任彦年少有为,将来定不会屈居人下。人心险于山川,难于知天啊。龚祭酒喟叹一声,将徐瑨的拜帖放下,又看了眼祁垣的。那拜帖上的几行小字方方圆圆,乖巧可爱。只是跟传说中的雍容恬静、内涵筋骨相差甚远。任彦也瞥见那张薄薄的字帖,不觉一笑:原来是这位,真是百闻不如一见。龚祭酒听他语义不善,略有诧异:你跟他有过节?学生去岁才来京中,终日读书,足不出舍,怎么会跟这位有过节。任彦负手而立,嗤道,不过是偶然听吕兄说起,这位在庙会上,跟阮鸿一道开赌设局,骗了十几个生员银子罢了。龚祭酒平日便不喜阮鸿几人,整日在国子监里嬉笑,闻言一怔:此话当真?任彦道:学生也是听说。不过前几日正义堂的吴德,便是因为银子被他骗去,不敢声张,所以偷了旁人的课纸,被送绳衍厅受罚去了。据说一通被骗的监生还有吕秋等人。这几个都是正义堂的,平日唯唯诺诺,给人印象不深。龚祭酒倒是记得那吴德被罚的事情,顿时皱起眉头。老师要把这位祁才子分去哪一堂?任彦问道。龚祭酒有些犹豫。国子监一共六堂,正义堂、崇志堂、广业堂为普通学堂。表现好的,升一级,便能去修道堂和诚心堂。表现最好的,升去率性堂。徐瑨入监时间早,功课皆优,早已升入率性堂。任彦这样的贡生,入监的时候经过考试,表现优异,也进入了修道堂。祁垣原本该和他一样,进入修道或者诚心堂的,但听今日是非,却需要磨一磨性子才好。那吕秋和吴德跟他有过节,无论对错,不好放在一处,以免徒生是非。龚祭酒略一思索,拿定了主意,我看他就去广业堂吧。祁垣并不知道任彦在后面使了绊子,使得自己去的地方有了变化。他下午老老实实去礼部登了名,办好了手续。晚上又在家吃了一顿团圆饭。彭氏仍是絮叨些好生读书,莫要得罪人的话。祁垣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