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边跑了起来。那雨伞却不怎么结实,没走多远,伞骨已经被风刮断了两根。祁垣半边身子被淋了个湿透,街上空无一人,前后雨丝横斜,白茫茫一片。祁垣本就怕黑,这下只得闷头狂奔。等跑到朝阳门大街的路口时,天色却突然变得浓黑一片,他不觉一愣,站在街上抬头看,便见前方横空劈出一道耀眼的亮光,竟然像是直冲他而来。《错魂记》的老道被雷劈死的一幕突然闪了出来。祁垣心里咯噔一下,愣在了原地,他脑子里乱糟糟的,忍不住想这是老天爷来收命了吗?自己能不能死回扬州去?那边的肉身还在吗?其实哪怕不在了,认祖归宗也是好的手中的雨伞跌落在了地上,那道亮光笔直杀来,眼看着要到跟前,祁垣却觉胳膊一紧,整个人被人提了起来。身后不知何时竟来了数十位军卒,披盔戴甲。徐瑨一把攥住他的胳膊,竟直接将人提到了自己的马背上。红鬃马打了个响鼻,那道亮光骤然而止,街面被照的亮如白昼。祁垣惊慌地回头。只见身后徐瑨的脸上满是雨水,从鼻梁到下巴的线条刀刻一般,喉结也更明显。徐瑨看了他一眼,随后对旁边的人拱手道:多谢罗兄相助!祁垣这才发现旁边的竟然是东城兵马司的指挥罗仪。罗仪也看了眼祁垣,目光里带着明显的不满和审视,随后才对徐瑨道:没什么,兄弟们先回了,改日一块喝酒。说完掉转马头,直奔北边而去,那十几个兵卒随即拍马赶上,动作利落,很是默契。雨势愈大,徐瑨不再说话,一手揽住祁垣防止他掉下去,另只手攥住缰绳,轻轻一扯,红鬃马便轻跑了起来。这一路再无任何阻拦,徐瑨把马牵去马房,嘱咐那边的工役好好照顾,随后才跟祁垣一块跑回号房。号房里已经安置了一个小炉子,上面煮着热水。祁垣已经木愣愣地站在门口,看着脚底下汪出的一滩水渍,好半天没能缓过神。徐瑨听到身后没动静,转过身正要看他怎么了,就见祁垣突然抬头,伸手扑了过来。徐瑨被吓地接连后退了两步。祁垣却动作更快一些,伸手搂住他的脖子,把脸埋在他的胸膛上,蹭了蹭,又哇哇大哭了起来。我差点差点死了祁垣哭地一抽一抽的,又委屈又感动道,你怎么怎么去了徐瑨犹豫了一下,轻轻拍了拍他的后背,解释道:只是去看看。俩人身上都被雨水淋透了,贴在身上很不舒服。祁垣也回过了神,渐渐止住哭声,小声道:我想回家徐瑨唔了一声,安慰他:今天不行,明天你再跟祭酒请假,回去住一天。祁垣心里想的是扬州那个家,徐瑨显然误会了。不过请假还是要请的,他还要回去干活挣钱。祁垣松开手,点了点头。俩人轮流沐浴,又换了干燥的衣服。徐瑨煮了姜汤,俩人各自喝了一碗,坐在自己的床上发汗,顺道等头发晾干。徐瑨心里还想着方成和的事情。那种图,在他看来是极其私密的,跟床笫之欢,房中之事并无差别。方成和为人如何他不清楚,但阮鸿却是有些风流的根骨。徐瑨在大理寺初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