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玉镜喝了不知过了多久,她手上的大酒壶就空了,她面带酒晕,想要回去再拿些酒来,这会儿起身走了两步,远远就看到一行人朝着她这边的假山道走来。她本能的侧身躲在了后头,可不能叫人看到现在这副鬼样子。很快,薛玉镜耳边传来熟悉的话语声,就见父亲扶着祖母远远走过来,从他们过来的方向看来是刚从抱月阁离开。“皇上自来倚重镇国公,这么多年,从不见他申斥镇国公,这一次只怕还真是因为镜儿。”这是祖母的声音。薛玉镜也不由一楞,皇上派人申斥镇国公了?还是为她?“娘,那这是好事,由此可见,皇上是喜欢镜儿的。说不得,过上一些时日,这事大家都忘记了,就会招镜儿进宫。”薛霁高兴地说道。谁知薛老夫人立即就喝骂一句:“蠢材,这不是好事,是滔天祸事!否则,皇上也不会让玉京去江洛行宫,并且改变行程提前离开湖州。”薛霁脸色不好看,他皱着眉头问:“娘,这是怎么回事?”薛霁不明白,但薛玉镜却是明白了,果然,她就听到祖母解释道:“皇上若真心悦镜儿,便不会去申斥镇国公,反而会给镇国公多送些美人过去对他安抚一二。镇国公接受了美人,那么镜儿自然就可以进宫。可皇上没有安抚镇国公,反而申斥一回,大概是镜儿提到了阿霖,皇上敲打镇国公,让他对我们这个公主前夫家不要越距。公主的前侄女嫁给他为妾,名声上终究不好听,如果我所料不差,明日镇国公府会来退亲的。”薛霁这才恍然,他问道:“那这样我们岂不是又得罪了镇国公?”薛老夫人沉重的点了点头:“若是镜儿能进宫,得罪了也就得罪了,可皇上敲打了镇国公,自是不会再自做打脸一事,镜儿只怕是真的进不了宫了。”“可今日徐总管不是还叮嘱一番我们要照顾好镜儿吗?”“估计是皇上还有点余情,不然镜儿到了年纪,她若不能嫁出去,我们为了薛家的名声和后辈婚嫁之事,只有送去庙里出家一途。”薛玉镜不由抓紧了手中的酒壶,她眼睛潋滟,嘴角轻笑,果然是这样呢?皇上不要她,家里人也终会为了名声把她送去出家。“那现下怎么办?我们这岂不是又得罪了镇国公府,又带累薛家未来的名声?这对玉京……是不是……”薛老夫人点了点头。“娘,这可如何是好?”薛老夫人叹了一口气,她手上摸着佛珠加快,说道:“明日我去和公主讨个主意,自然以熄镇国公怒火为主。镜儿今日看来,有些疯劲,还和玉京有了隔阂,这不是一件好事。她不是喜欢西山别院,让她先去那里静养一段时日吧!”“娘,镜儿那脾性,这会儿将她赶出去,岂不是……”“她不愿意也得愿意,早知如此,何必当初,镇国公府有什么不好?路是她自己选的,就应当承担后果。”薛玉镜没听下去了,她低头看了眼手上的空酒壶,她扯出一抹微笑,确实,路是她自己选的。挺好的,不用进宫,不用嫁人,做一辈子的女道士也没什么不好的。